基因共鸣 (5-1)

蓝光像活过来似的从青铜钥匙蔓延开，沿着手术台的纹路爬成发光的蛛网。沈慕晴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脊椎爬上来，带着海水的咸腥味和电流的麻痒感。她低头看见自己的手变得透明，蓝晶心脏的光芒直接穿透皮肤，在浑浊的海水中画出清晰的光路。

悬浮的实验日志哗啦啦展开，泛黄的纸页在蓝光中显出荧光笔迹。十年前的实验数据在她眼前流动，最后定格在一行扭曲的字迹上："引者血脉激活成功，共生体征稳定。"

"别碰那些东西！"海凌（疤）的喊声像破锣似的劈过来。沈慕晴转头看见他举着军刀站在蓝光边缘，刀刃不住颤抖，蓝色血液滴进水里，立刻被光芒染成细碎的光点。

那些光点顺着水流漂向异化体群。最前面那个面容酷似沈慕晴的异化体突然发出刺耳尖叫，珊瑚状的血管爆出刺眼红光。沈慕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，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强行挤进她的脑袋——金属解剖台的冰冷，父亲手套上的消毒水味，还有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嚎。

"它们在共享记忆。"海凌（疤）突然收刀后退，后背重重撞在倾斜的培养舱上。舱里漂浮的残缺克隆体顺势贴过来，冰凉的手指抓住他的手腕，像在求救。

沈慕晴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扫过每个异化体。长着鱼鳃的男人胸腔剧烈起伏，似乎永远在溺水；手臂变成海藻的女人蜷缩成球，不停撕扯自己的头发；还有个小孩模样的异化体，双腿已经完全融合成鱼尾，却还穿着变形的小熊拖鞋。

"住手......"沈慕晴捂住剧痛的头，蓝晶心脏跳得快要冲破喉咙。那个女人异化体突然转向她，溃烂的脸上挤出个扭曲的微笑："完美载体......姐姐......"

海凌（疤）突然扑过来抓住沈慕晴的肩膀，指甲几乎掐进她的皮肉里。"清醒点！这些是你父亲的失败品！每一个都混合了人类和鲛人的基因片段，现在它们想把你的身体当成新的容器！"

冰凉的军刀贴住沈慕晴的喉咙，她却感觉不到害怕。海凌（疤）的银蓝色长发扫过她的脸颊，带着海水的潮气。这个总是威胁要杀了她的鲛人生气时瞳孔会变成深蓝色，像暴风雨前的海面。

"那你呢？"沈慕晴的声音异常平静，"你和我养在沈家大宅水族箱里的那个海凌，又是几号实验品？"

军刀猛地压下去，在她皮肤上划出浅浅的血痕。海凌（疤）的呼吸喷在她脸上，带着咸涩的海水味："我们不一样。"他的手在颤抖，"我和他......"

"轰隆隆——"

走廊尽头传来金属撕裂的巨响，几十只异化体冲破墙壁涌进来，浑浊的海水被搅得翻腾。为首的异化体格外高大，本该是眼睛的位置戳着两根珊瑚枝，胸口刻着歪歪扭扭的"净"字。

海凌（疤）几乎是本能地把沈慕晴拽到身后，军刀与身体共振形成半米长的蓝色能量刃："是净海者！他们找到这里了！"

沈慕晴被他拽得一个趔趄，后背撞在手术台上。青铜钥匙的蓝光突然暴涨，所有漂浮的实验日志纸页同时竖起，形成旋转的光墙。她看见父亲的脸在光墙后面一闪而过，比视频里苍老许多，手里捏着两份一模一样的出生证明。

能量刃砍进异化体群的声音像切西瓜，蓝色血液喷涌而出。海凌（疤）的动作快得只剩残影，受伤的肩膀却在淌血，染红了银蓝色的长发。沈慕晴注意到他每次挥刀，水族箱里那个海凌戴的电子手环就会发出微弱的蜂鸣——原来他们连疼痛都是共享的。

"去启动控制台！"海凌（疤）突然回头吼道，能量刃横扫逼退围攻的异化体，"手术台下面有紧急疏散通道！"

沈慕晴趴在倾斜的手术台上，手指摸索着台面下的暗格。青铜钥匙的蓝光顺着她的手臂爬上去，手术台边缘的符文突然亮了，像一排发光的牙齿。那些符文灼烧着她的皮肤，却奇异地没有痛感，反而有种熟悉的温暖。

"以血脉为契......"父亲的声音从光墙里透出来，带着电流的杂音，"以两心同频......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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