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鸥号的甲板在脚下微微晃动,带着老木头特有的吱呀声。沈慕晴站稳的瞬间,咸腥的海风夹杂着浓烈的鱼腥气扑面而来,让她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。夕阳最后一点金色的光芒正沉入海平面,给斑驳的木质甲板镀上了一层诡异的暖色。
"多谢。"她接过渔民递来的粗布毛巾,指尖不经意擦过对方的皮肤。那触感冰冷滑腻,完全不像正常人类的体温。沈慕晴不动声色地擦拭着脸上的海水,眼角余光却把男人看得仔细。
他很高,至少比正常渔民高出一个头,皮肤是介于灰白和淡蓝之间的奇特颜色,在暮色里不太明显。最奇怪的是那双眼睛,瞳仁似乎比普通人要大,在昏黄的光线下泛着类似珍珠母贝的光泽。
"船上没什么客人。"男人接过她的行李,动作僵硬得像个提线木偶,"老板在下面等你。"
沈慕晴嗯了一声,目光扫过甲板。五名船员都在各自忙碌,却看不出任何协调性。一个人在收根本不存在的渔网,另一个在擦拭已经光洁如新的栏杆,最右边那个则对着空荡荡的船舱门口发呆。所有人都穿着相同的粗布渔民服,皮肤颜色却都带着那种不正常的灰蓝色。
不对劲。
她的手指悄悄滑进口袋,触到里面海凌塞给她的海韵果。果子坚硬的触感让她稍微安心,指尖却在接触到剩余蓝水晶粉末的瞬间传来细微刺痛。刚才扶她上船的男人已经走到前面带路,卷起的袖口下,手腕内侧若隐若现地有什么东西在闪烁。
沈慕晴的呼吸猛地一滞。
是蓝色的螺旋纹路,和海凌(疤)脖子上的印记一模一样,只是颜色更淡,像是未完全觉醒的状态。当她的目光落在那里时,那纹路突然亮了一下,随即又恢复原状。
"这边请。"男人没有回头,声音平直得没有任何起伏。
沈慕晴站在原地没动。她注意到甲板上没有任何渔获,码放整齐的渔网崭新得发亮,却在网眼里积着细沙——这不是一艘正常作业的渔船该有的样子。
"老板找我什么事?"她刻意让声音保持镇定,手却握紧了口袋里的蓝水晶粉末。
男人终于停下脚步,缓缓转过身。他的动作很慢,关节发出类似贝壳摩擦的轻微声响。夕阳彻底消失了,最后一丝光线从他身后照过来,勾勒出僵硬的轮廓。
"老板说,"他微微歪着头,像是在模仿人类的疑惑表情,"要请引者大人回家。"
最后三个字像冰冷的海水灌进沈慕晴的耳朵。她猛地后退一步,脚后跟重重撞在船舷护栏上。五名船员在同时停下动作,整齐划一地转向她,所有人的动作都像被按下同一个开关。
海风突然停了。
周围的海浪声、风声、远处的海鸟叫——所有声音都消失了,只剩下渔船发动机单调的轰鸣声。沈慕晴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加快的心跳,还有某种黏腻的东西拖过甲板的声音。
"滋啦——"
头顶的灯泡突然爆出一团火花,随即彻底熄灭。黑暗瞬间吞噬了整个甲板,只有远处海平面的微光勾勒出人形轮廓。沈慕晴屏住呼吸,努力适应着突如其来的黑暗。她能感觉到五个人正在向她靠近,赤脚踩在木质甲板上的声音异常清晰。
四个方向,五个人。完美的包围圈。
脖子上的蓝晶项链突然烫了起来。不是灼热的痛,而是像有温度的藤蔓顺着脊椎往上爬,一直蔓延到太阳穴。沈慕晴惊讶地发现,在黑暗中她竟然能隐约看见那些船员——他们周身都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晕,像深海中的荧光生物。
"欢迎回家,引者大人。"
左侧传来那个低沉的笑声,带着不属于人类的冰冷回响。沈慕晴立刻侧身避开,同时将口袋里的蓝水晶粉末全部倒在掌心。粉末接触到体温的瞬间,立刻像活过来般蠕动起来,在她掌心形成一层冰凉的薄膜。
"你们到底是谁?"她的声音有些发紧,但还是努力维持着镇定,"海凌派你们来的?"
"海凌?"笑声变成了嗤笑,"那个叛徒不配提及。我们是鲛人长老会的护卫,奉命护送您回珊瑚宫殿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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