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海预言浮现 (3-3)

"沈小姐真是难得的纯血容器。"陈教授的手指抚过虚空，书架上的青铜烛台突然自行点燃，火光映照出他眼底跳动的光纹，"当年沈董要是知道，自己养大的女儿就是第二把钥匙..."

海凌突然将沈慕晴推到法阵中心。鱼尾重重拍打地面，溅起的银蓝色血液在空气中凝成冰棱，直射向陈教授。沈慕晴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，却看见那些冰棱在接触黑雾的瞬间化作齑粉。更多祭司从古籍隧道涌出，手里握着泛着寒光的骨刃，刃身上刻着与契约相同的螺旋符文。

"抓住她！"陈教授的吼声被雷声吞没。沈慕晴感到海凌的手穿过她的腋下，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后，"还记得三年前我教你的吗？"

她猛地曲肘撞向身后。预想中的肌肉碰撞没有出现，手肘却陷入一片冰凉黏腻的触感。沈慕晴惊恐地回头，看见海凌的右臂正化作半透明的水形态，银蓝色血液顺着她的衣料蜿蜒而下，在预言法阵上激发出更耀眼的光芒。

骨刃破空而来的呼啸声中，沈慕晴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。濒死的海凌抓着她的手腕按在自己胸口，教她鲛人皇族的保命咒术。那时他的血也是这样烫，像要把她的骨头都融化。

"契约...共享..."海凌的身体正在逐渐透明，唯有那些银蓝光纹愈发鲜明，"现在只有你能——"

异变突生。预言法阵中央的十年前幻影突然炸开，沈慕晴感到后颈一阵撕裂般的疼痛。某种滚烫的液体顺着脊椎滑落，她伸手去摸，却在指尖看见自己从未有过的银蓝色血液。周围的祭司突然发出惊恐的尖叫，那些黑雾在接触她滴落的血液时，竟像冰雪般迅速消融。

"双生钥匙...觉醒了..."陈教授的声音颤抖着，充满难以置信的狂喜，"沈董，您看到了吗？两界通道终于要——"

他的话被戛然而止的闷响打断。沈慕晴看见一柄青铜烛台穿透了陈教授的胸膛，握烛台的海凌正站在他身后，半边身体已经完全鲛化，竖瞳中跳动着非人的金色火焰。更多的骨刃刺进他的后背，银蓝色血液喷溅在预言法阵上，那些古老文字骤然亮起，组成一道通往未知深渊的光门。

"走！"海凌的声音破碎不堪，鱼尾却死死缠住她的腰，将她往光门反方向甩去。沈慕晴在空中看见他抓住那些骨刃，硬生生将追击的祭司拖进光门。最后的视线里，是他逐渐被黑暗吞没的银蓝色眼睛，和嘴角那抹释然的微笑。

身体重重砸在图书馆外的草坪上，暴雨瞬间浇透她的衣服。沈慕晴撑起身体，颤抖着摸向后颈。契约印记正在发烫，那里不再只有繁复的螺旋纹路，而是多了一道珍珠白的鱼尾图案，轻轻蠕动着，像有生命般。

远处传来警笛声。她转头望向二楼的图书馆窗口，看见那道光门正在收缩，而本该关闭的别墅大门前，不知何时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。雨水顺着他的伞沿滴落，露出的右手无名指上，戴着枚沈慕晴再熟悉不过的墨玉戒指——那是她父亲失踪前一直佩戴的东西。

男人缓缓抬起头，隔着瓢泼大雨与她对视。沈慕晴看见他苍白的脸上，左眼正泛着与海凌相同的银蓝色光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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