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自旧课桌的邀请 (2-1)

尘光中学的午后总飘着粉笔灰味，祈琪却在高一（5）班最后一排的旧课桌里，摸出个蒙着灰的铁盒子。盒子上了锁，锁孔里卡着半张泛黄的纸条，用铅笔写着歪歪扭扭的字：“今晚七点，天台见。带好你的‘画’。”

“画？”她把纸条举到阳光下，字迹突然晕开，像滴进水里的墨，“这课桌不是上周刚清过吗？怎么会有这玩意儿……”

“别瞎摸。”墨毅抱着作业本从外面进来，校服裙洗得发白，只有领口别着的珍珠别针泛着温润的光——那是某奢侈品牌的古董款，却被她戴得像普通文具。她扫了眼铁盒子，眉头微蹙，“这锁是老款铜锁，至少有十年了。”

祈琪立刻把盒子推远，双手抱胸做防御状：“十年？那岂不是比我们岁数都大？墨毅墨毅，你说会不会是……以前死在这教室里的学长留下的？”她越说越怕，眼睛瞪得溜圆，像只受惊的兔子。

“胆小鬼。”墨毅笑着敲了敲她的脑袋，从口袋里摸出块巧克力塞过去，“就算是鬼，看到你画的抽象派小猫，估计也得被吓跑。”

祈琪被戳中痛处，鼓着腮帮子反驳：“那叫艺术！是解构主义下的情感投射！”她说着从书包里翻出速写本，指着上面一团看不出形状的彩色线条，“你看这个，我命名为《晚自习的绝望》。”

墨毅刚要笑，教室后门突然传来“吱呀”一声。两人同时回头，只看见个穿着干净白衬衫的男生背影，正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粉笔盒。他的动作很轻，袖口挽起露出半截小臂，阳光落在他发梢，像落了层细雪。

“是秦屿吧？”祈琪小声说，“每次路过我们班都走后门，怪怪的。”

墨毅没说话，目光却落在男生转身时不小心带落的一片枯叶上——那叶子边缘有圈整齐的牙印，不像被虫咬的，倒像……被什么动物啃过。

放学铃响时，那只铁盒子突然自己弹开了。里面没有金银珠宝，只有张揉皱的素描纸，纸上画着尘光中学的天台，角落里用红笔圈着个模糊的人影，旁边写着行小字：【第一局：找到天台的“守夜人”，拿他手里的铃铛。失败的话——】

后面的字被墨水涂掉了，只留下个漆黑的墨团，像只盯着人的眼睛。

“去不去？”墨毅把素描纸折起来塞进兜里，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作业，“反正晚自习也是做卷子，不如去探险。”

“去？”祈琪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又赶紧捂住嘴，“天台晚上锁着就算了，去年还有人说看到上面飘着白裙子！再说那个秦屿……还有放学时在校门口抽烟的顾言，总觉得他俩怪怪的，你不觉得吗？”

顾言是学校的另一个“传说”。常年穿着黑色连帽衫，身边总跟着几个穿黑T恤的男生，听说家里是混黑道的。刚才放学时，祈琪还看见他靠在校门口的老槐树下，指尖夹着根烟，眼神扫过她们时，带着点不耐烦的痞气，却在看到墨毅书包上的小熊挂件时，喉结悄悄动了动。

“他俩跟我们没关系。”墨毅拉起祈琪的手往外走，掌心温热干燥，“真遇到事，我给我爸打个电话，让他派二十个保镖来。”

祈琪被她拽着走，嘴里还在碎碎念：“可是我怕啊……要不我们去买串佛珠？还是十字架？要不都买？搞个宗教混合防御体系……”

天黑透时，两人果然在教学楼侧门找到了把生锈的梯子。爬上天台的瞬间，晚风卷着股铁锈味扑面而来，晾衣绳上挂着的旧校服被吹得猎猎作响，像一排站着的人。

“守夜人……”祈琪的声音发颤，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晃来晃去，突然照到个蹲在水箱边的黑影。那黑影穿着褪色的教导主任制服，背对着她们，手里好像真的攥着什么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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