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槐树上的风铃响到第七天夜里时,墨毅被指甲刮擦玻璃的声音惊醒。宿舍窗外的月光惨白,她趴在窗沿往下看——秦屿的爷爷正站在槐树下,背对着教学楼,指尖在树干上反复摩挲。那圈十年前的深纹处,新长出的树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,把“1998”和铃铛刻痕一点点吞没。
“他在抹掉证据。”顾言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,手里捏着部老式相机,屏幕上是凌晨三点拍的照片:老人的影子在月光里拖得很长,影子的手腕处却拖着条铁链,链锁的形状和美术室保险柜的锁孔完全吻合。
四人赶到老槐树下时,树干上的刻痕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,只有祈琪昨天画在指示牌上的“此处有秘密”,被人用红漆改成了“此处有东西”。泥土里渗着暗红色的汁液,挖开表层一看,那只重新埋下的铁皮箱已经空了,箱底刻着串歪歪扭扭的数字:“2013.10.17”——正是十年前美术室着火的日期,也是今天的日期。
“日历在重复。”墨毅突然摸出手机,屏幕上的日期赫然显示“2013年10月17日”,而她清楚记得,昨天教育局的人来过时,手机显示的是2023年。更诡异的是,她的珍珠别针在发烫,针尖刺破皮肤,流出的血滴在地上,竟诡异地凝成了铃铛形状。
早自习的铃声和上周一模一样,秦屿抱着的还是那摞十年前的报纸,第三版的社会新闻栏里,校董的照片被人用红笔打了叉,旁边的小字变成了:“他想要的从来不是画,是命。”
“我爷爷不见了。”秦屿的声音发颤,口袋里掉出张纸条,是老人的字迹:“别信年轮,它在骗你们——每圈纹路里,都藏着一个没走的人。”
祈琪突然尖叫起来,她的速写本自动翻到新的一页,上面不知何时多了幅画:四个少年少女被埋在老槐树下,露出的手臂上刻着铃铛图案,而树的年轮里,嵌着无数张人脸,其中一张正是教导主任。
“他昨天根本没离开学校。”顾言突然想起什么,拽着三人往地下室跑。铁门的锁孔里卡着半枚校徽,和教导主任制服上的那枚缺口完全吻合。地下室的阴影里,消防记录册的复印件散落一地,起火时间被人用鲜血改成了“凌晨三点”——正是墨毅听到刮玻璃声的时间。
更恐怖的是,角落里的画稿残片上,多了些新的烧痕,拼起来是“C.G.Z.X.2023”。尘光中学2023年,是他们本该在的年份。
“我们被困住了。”墨毅盯着自己的手腕,不知何时多了圈淡红色的勒痕,和顾言照片里老人影子的铁链位置一致,“这里不是现实,是十年前那场火的‘回响’,我们在重复那天发生的事。”
课间操时,操场角落的顾言变成了两个——一个举着汇款单,另一个背对着他们,脖颈处有圈深紫色的勒痕,和校董照片里被打叉的位置完全重合。“我爸不是病死的。”举汇款单的顾言突然笑起来,指节捏得发白,“三年前的10月17日,他在槐树下上吊了,和校董十年前的死法一样。”
祈琪的速写本突然自燃起来,烧到最后只剩半张纸,上面是用烧焦的边缘拼出的字:“画是牢笼,铃铛是钥匙,别让它响够七声。”
而此时,老槐树上的风铃刚好响到第七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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