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摩天轮时,轿厢升到最高点突然晃了晃,江屿的手没抓稳,差点撞在玻璃上。萧逸眼疾手快地拽住他,力道大得差点把他拽进怀里。
“抓着我,”他的声音有点抖,却故意恶声恶气,“等会儿掉下去,我可不会救你。”
江屿没抓,却往他身边靠了靠,肩膀抵着肩膀。夕阳把萧逸的侧脸染成暖橙色,他突然从兜里掏出颗糖,往江屿手里一塞——是颗草莓硬糖,糖纸皱巴巴的,像是揣了很久。
“刚才打气球赢的,”他别过脸看窗外,耳根红得像被太阳烤过,“含着,等会儿晃的时候别咬到舌头。”
江屿剥开糖纸塞进嘴里,甜味漫开来时,听见萧逸的喉结动了动,像在咽口水。他突然想起上周在便利店,萧逸盯着这糖看了半天,最后却拿了包薄荷糖,说“幼稚”。
摩天轮缓缓下降时,江屿悄悄往萧逸那边瞥了眼,正好撞见他偷偷看自己,眼神亮得像糖纸反射的光,看见他望过来,慌忙移开视线,却没忍住往他身边又挪了挪,膝盖轻轻撞了撞他的膝盖。
晚饭定在一家老火锅店,铜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,表妹拿着菜单在肥牛卷和毛肚间纠结,萧逸往江屿碗里舀了勺清汤:“先喝点垫垫,等会儿别辣得哭了。”
上周在夜市吃麻辣烫,江屿把整碗红油都喝了,结果辣得蹲在路边猛灌水,是萧逸买了瓶冰可乐,硬塞进他嘴里。
“要你管。”江屿把碗往旁边推了推,却没倒掉那勺汤。
萧逸的指尖在桌布上划了划,突然指着菜单喊:“再来份虾滑,江屿爱吃。”话刚出口,又觉得不对,补充道:“表妹也爱吃。”
表妹头也没抬:“我不爱吃虾滑,有股腥味。”
江屿的耳尖红了红,假装研究锅底,把辣椒罐往自己这边挪了挪。
毛肚刚烫好,萧逸就夹起来往江屿碗里扔,溅了点红油在他手背上。
萧逸掏出纸巾要擦,指尖刚碰到皮肤又收回来,往江屿面前一递:“自己擦。”
江屿没接,往嘴里塞了片毛肚,辣得嘶嘶吸气,萧逸却看得笑出声,手却没闲着,往他杯里续了半杯冰酸梅汤。
“哥,你怎么知道江屿哥爱喝酸梅汤?”表妹举着冰棒问。
萧逸夹肥牛卷的手顿了顿,肉片掉进锅里溅起油腥:“你猜。”
江屿却记得,以前他收拾冰箱时,都会看见里面放着六罐酸梅汤,都是自己爱喝的牌子。
虾滑煮好时,萧逸用勺子舀了一大块,吹凉了往江屿碗里放,形状歪歪扭扭的,显然是他自己搓的。
“你搓的虾滑像橡皮泥。”江屿故意逗他,却把虾滑往嘴里塞,鲜得眯起眼。
萧逸的嘴角偷偷翘了翘,又舀了块往他碗里送:“嫌丑别吃。”
吃到一半,江屿去洗手间,回来时看见萧逸正往他碗里夹青菜,全是他爱吃的茼蒿,一根香菜都没有。
表妹举着筷子笑:“哥你挑香菜比我妈还仔细。”
萧逸把香菜往自己碗里扒拉:“他吃香菜会过敏,上次差点喘不上气,你忘了?”
江屿的脚步顿了顿——那是前几年的事了,他还以为萧逸早忘了。
出火锅店时,晚风带着点凉意,萧逸突然把外套往江屿肩上一披:“别感冒了,明天还得陪表妹去动物园。”
江屿刚要还给他,却发现外套口袋里鼓鼓囊囊的,掏出来一看,是颗没拆的薄荷糖,还有张火锅店的优惠券,上面用铅笔写着“江屿爱吃的虾滑,下次多点两份”。
“谁让你写的。”江屿把优惠券塞回他兜里,指尖擦过他手心的汗。
萧逸的手猛地攥紧,像怕被抢走什么:“随便写写,没用。”
可等江屿转身,他却往江屿那边靠了靠,胳膊肘轻轻撞了撞他的胳膊,像在确认他有没有真的生气。
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铜锅的热气还没散尽,混着点酸梅汤的甜气,江屿摸了摸肩上的外套,突然觉得,有些藏不住的心意,就像这锅里的汤,咕嘟咕嘟熬着,总有一天会漫出来,烫得人心里发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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