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二章：挑礼物 (2-1)

下午修遥控器，萧逸蹲在茶几旁拆电池，江屿坐在地毯上给他递螺丝刀。阳光从纱窗漏进来，在两人手背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，像小时候玩的跳房子。

“往左拧。”江屿的膝盖碰到他的胳膊肘，“上次就是你拧反了才坏的。”

萧逸反手拍了下他的膝盖：“就你记得牢。”指尖碰到对方的裤脚，温温的，像揣了个小暖炉。

遥控器修好时，黑糖叼着个毛线球跑过来，萧逸伸手去抢，结果两人滚在地毯上，毛线球缠了满身。

表妹举着手机笑：“快看！像两只被线缠住的猫！”

江屿把毛线往萧逸头上绕，却被按住手腕压在地毯上。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，他看见萧逸的喉结动了动，像在咽口水，耳尖红得比毛线球还艳。

“别闹了。”萧逸突然松开手，坐起来时毛线球滚到沙发底，“去买沐浴露吧。”

超市的沐浴露货架前，表妹拿着瓶樱花味的往购物车里扔：“这个好闻！”

萧逸直接换成薄荷味的，往江屿怀里塞了瓶：“他用惯这个。”

江屿刚要说话，就听见表妹在身后喊：“你怎么连江屿哥用什么牌子的牙膏都知道？”

萧逸拿牙膏的手顿了顿，把薄荷牙膏往车里放时，耳尖红得像被货架灯光烤过：“猜的。”

江屿却记得，上周他随口说“薄荷牙膏快没了”，第二天洗漱台上就多了支新的，连包装都和他常用的一模一样。

晚上看电视，表妹窝在沙发另一头打游戏，黑糖趴在江屿脚边，小年糕蜷在萧逸腿上。

演到下雨的场景时，萧逸突然往江屿身上盖了条毯子：“你脚总凉。”

毯子上还带着点阳光的味道，江屿往他身边靠了靠，膝盖碰到对方的膝盖，像两截靠在一起的暖气片。

表妹突然喊：“哥你快看！男主给男主盖毯子了！跟你们一样！”

萧逸把毯子往江屿怀里塞得更紧：“小孩子少看点乱七八糟的。”

江屿没说话，只是伸手替他拂去肩上的猫毛，指尖的温度比毯子还暖。窗外的月光慢慢爬上来，落在两人交叠的脚上，黑糖的尾巴尖偶尔扫过，像在为这平淡的夜晚，添上点温柔的注脚。

这样的日子，没有远行的计划，就像豆浆摊永远温热的桂花味，厨房里总飘着的番茄炒蛋香，超市货架上默契拿取的薄荷沐浴露，琐碎得像颗颗细沙，却慢慢堆成了只属于他们的小世界。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在意，不用刻意说出口，就像这漫漫长夜，安静，却满是踏实的暖意。

萧逸的18岁生日还有一周时，江屿的口袋里开始揣着张皱巴巴的便签纸。上面列着串歪歪扭扭的字：篮球手环（要黑色的）、限量版球鞋（尺码42）、芒果味蛋糕（别放太多糖）。

“又在偷看什么？”萧逸从背后探过头，下巴搁在他肩上，呼吸扫过耳尖时，江屿像被烫到似的把便签纸往兜里塞。

“没什么。”他转身时撞进对方怀里，闻到萧逸身上淡淡的薄荷味。

表妹抱着小年糕从厨房跑出来，手里举着包薯片：“哥生日那天去不去KTV？我同学说新开的那家有主题包厢！”

“不去。”萧逸把薯片往江屿手里塞，“太吵，他不爱去。”

江屿的指尖捏着薯片袋，听见自己的心跳比薯片袋的响声还乱。原来连他不喜欢吵闹这件事，萧逸都记得比谁都牢。

生日前三天，江屿趁着萧逸去补习班，偷偷翻他的书桌。最底下的抽屉里藏着个旧铁盒，打开时看见半盒薄荷糖，还有张泛黄的照片——是初三那年的运动会，他冲过终点线时，萧逸举着相机跑过来，两人的影子在跑道上叠成一团。

“在翻我东西？”萧逸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，江屿手忙脚乱地合铁盒，却被按住手腕。

“我……”江屿的耳尖红透了，看见萧逸拿起照片，指尖轻轻摩挲着照片里的他。

“这张拍得好。”萧逸把照片塞回铁盒，“比你上次偷拍我睡觉的好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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