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整理书包,江屿发现自己的笔袋里多了支钢笔。笔帽上刻着个小小的“逸”字,是萧逸练了很久的字体,歪歪扭扭却看得人心头发软。
“上次看你钢笔没水了。”萧逸蹲在旁边系鞋带,声音闷闷的,“文具店老板说18岁用钢笔,显得成熟。”
江屿旋开笔帽时,掉出张小纸条,上面写着:“以后你的错题本,我来改。”字迹比刻在笔上的还认真,末尾画了个简笔画小人,举着钢笔追猫,像极了他上次画的Q版萧逸。
晚饭时,萧阿姨打来视频电话,镜头里举着件红色的毛衣:“小逸18岁了,该穿件红的讨个好彩头。”
萧逸刚想说“太土”,江屿已经凑到屏幕前:“挺好看的,寄来吧。”挂了电话看见萧逸瞪他,突然笑出声,“穿给我看,又不让你穿去学校。”
萧逸的耳尖红得像毛衣的颜色,往他碗里夹了块排骨:“吃你的,比小年糕还馋。”
深夜温书时,台灯的光晕里飘着淡淡的墨香。萧逸的胳膊肘总往江屿这边撞,撞得他钢笔在练习册上画了道歪线。
“专心点。”江屿把练习册往旁边挪,却在对方低头时,看见他的笔记本角落写满了“屿”字,比课堂笔记还工整。
萧逸突然合上笔记本,往他手里塞了颗薄荷糖:“18岁了,能管你到凌晨一点。”
江屿含着糖笑,看见窗外的月光落在萧逸的睫毛上,像撒了把碎银。原来18岁的夏天,不需要轰轰烈烈的仪式,只要他低头时,总能撞见对方藏在细节里的温柔,就够了。
表妹抱着被子从客房跑出来,揉着眼睛喊:“打雷了!我要跟你们睡!”
萧逸刚想把人往回推,江屿已经掀开了被子:“进来吧。”黑暗里他感觉到萧逸往他这边挪了挪,膝盖轻轻碰了碰他的,像在说“别怕”。
雷声滚过夜空时,江屿的手被悄悄攥住。萧逸的掌心很烫,带着点薄荷糖的清凉,攥得不算紧,却让人踏实得不想松开。他听见萧逸在耳边低语,声音轻得像怕被雷声抢走:
“18岁了,以后打雷,我都在。”
暑假过了一个月,窗外的栀子花谢了又开了一茬,萧逸的篮球鞋在玄关堆了三双,最旧的那双鞋边,沾着江屿偷偷补的胶水印。
清晨的蝉鸣刚漫进卧室,江屿就被一阵翻箱倒柜的动静弄醒。萧逸蹲在衣柜前,手里举着件洗得发白的篮球服:“今天约了人打球,你去不去?”
“不去。”江屿翻了个身,把脸埋进枕头——上面还沾着萧逸的洗发水味,是他上周换的柑橘调,说“夏天闻着清爽”。
“去嘛。”萧逸突然扑到床上,下巴搁在他后颈。
江屿的耳朵被痒得发红,刚想踹他,就听见表妹在客厅喊:“哥你再不出发,篮球场要被老太太们占去跳广场舞了!”
去球场的路上,萧逸的自行车后座绑着瓶冰水,是给江屿准备的。路过便利店时,他突然停下车,进去买了支绿豆冰棒,撕开包装往江屿嘴边递:“上次你说这个牌子最解暑。”
冰棒的凉意漫到舌尖时,江屿看见萧逸的手腕上,黑色手环被汗水浸得发亮。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,自行车的轮子碾过光斑,像在追逐着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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