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次离别 (2-1)

——

江家餐厅上。

筷子碰到瓷碗的脆响突然变得刺耳。

江温净盯着碗里半块糖醋排骨，酱汁正慢慢渗进米饭。

耳边江闻郁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

江闻郁：我已经收到斯纶的offer，后天就走。

江母的惊喜和江父的叮嘱混在一起，餐桌上顿时热闹起来。

只有她的喉咙像被鱼刺卡住，那块裹着酱汁的排骨突然变得难以下咽。

她机械地咀嚼着，尝不出任何味道。

江母：温净？

江母突然点名。

所有人的视线压过来。

江温净：哥哥远走他乡，记得照顾好自己。

——

饭后，江父江母一一睡下。

江温净郁闷的躲进画室。

颜料盘砸在墙上时，江温净才意识到自己在发抖。

门把手突然转动。

江闻郁站在门口，目光扫过满地狼藉。

江闻郁：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？

江温净：满意了？终于能摆脱恶心的妹妹了？

江闻郁：江温净。

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，照见画架后藏着的巨幅未完成作：他被画成堕天使而她踮脚亲吻他染血的翅膀。

两人僵持着，江温净终究败下阵来。

江温净的眼泪砸在地上，像碎掉的玻璃。

江温净：你为了躲我才出国，对不对？

她的声音很轻，相似喃喃自语，可江闻郁还是听见了。

他没有回答，只是静静地看着她。

那双她画过无数遍的眼睛，此刻深得像海，平静得让她心慌。

江温净：我知道了。

她低下头，眼泪洇湿了衣领。原来连一句解释都不值得给。

江闻郁：别哭。

他轻轻抬起手，拭去她脸上的泪珠，心间不禁泛起一阵刺痛。

江温净抬起头看着他，虽然已经眼眶通红，但是还是强迫他对视。

江温净：所以你是默认了，是吗？

即便内心悲痛万分，却因那份无力感而倍感疲累，她无权过问他的事。

他凝视着她的眼眸，那目光中蕴含的情绪复杂难辨……然而，他们二人注定无法相守。

江温净的泪水渐渐止住，疲惫感席卷而来。等她再次醒来时，发现自己已被盖上了温暖的被子。

她迷迷糊糊间看到江闻郁站在阳台上，手中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。

他以前从不抽烟的，可如今却在那吞云吐雾，他的身影在烟雾缭绕中显得有些模糊又落寞。

江闻郁：继续睡吧，天还没亮。

他好像是熬了一整夜，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许多。

在江温净的印象里很少有他没做好形象管理的时刻。

江温净：你怎么不睡？

江闻郁已经掐灭了烟头，站在阳台处，月光之下，又使得她春心动矣。

江闻郁：想些事情，睡不着。

江温净沉默了，她不知道他所说的事情是不是指他们之间的。他真的在意我们两的关系吗？

她不由得在心里问自己，但此时她不知道答案。

江温净：江闻郁。

江闻郁非常严肃的看着她，面色微怒。

她以前都是叫他哥哥，从来没敢直呼大名过。

江温净：江闻郁，我不想要你这个哥哥。

月光像一层银纱，轻轻覆在江温净的侧脸上。

她的声音很轻，几乎被夜风吹散，可江闻郁还是听清了。

指尖夹着那支已熄灭烟。

他知道她在说什么。

——如果我不是你哥哥就好了。

——如果我们之间没有那道该死的血缘就好了。

江闻郁垂眸，目光落在她的脸上。

倔强。

她总是这样，明明眼眶都红了，却还要扬起下巴，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。

江闻郁：江温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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