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的胡同与星图
嘉靖三十九年的北京,正阳门内的胡同里飘着煤烟与糖葫芦的甜香。六班班长苏明远蹲在琉璃厂的一家小作坊前,看着工匠们用传统方法烧制青瓦,眉头拧成了疙瘩。他怀里揣着一张揉皱的化学元素周期表(出发前从课本上撕下来的),手指在“硅”“钙”的位置反复摩挲——这已经是他们在大明的第三个冬天,想造出比五班更透亮的玻璃,比想象中难十倍。
“苏先生,这黏土里的杂质总除不干净,烧出来的瓦还是发灰。”老工匠王二柱递过一块刚出窑的瓦,上面布满细密的气泡。他是三个月前被苏明远“捡”来的,原是官窑的弃匠,因烧坏了给裕王府的琉璃瓦被贬,却在这个穿青布直裰、说话总带“新词”的少年身上看到了希望。
苏明远接过瓦,用指甲刮了刮表面:“得用草木灰和石灰按比例混合,再用清水反复淘洗黏土,把铁杂质沉底。”他捡起一根树枝,在地上画出简易的沉淀池示意图——这是初中化学课教的沉淀法,在16世纪的北京,却像天书。
六班穿越时散落在顺天府境内,被巡逻的锦衣卫当成“倭寇细作”差点抓起来,多亏苏明远急中生智,用随身携带的打火机(当时还有半罐气)点燃了草堆,被当成“懂异术的方士”送到了钦天监。如今他们化名“江南学子”,在琉璃厂租了个小院,靠着改良烧窑技术、给士大夫修自鸣钟(苏明远用机械原理改造的)勉强立足。
最让他们头疼的是身份。大明户籍森严,六班二十三人既无路引,又无祖籍,只能靠着太医院院判李时珍的庇护——去年冬天,太医院收治了一批患“时疫”(后来知道是细菌性痢疾)的禁军,太医们用汤药束手无策,苏明远让同学用浓盐水(模仿生理盐水)灌肠,又教工匠用蒸馏法提纯白酒(代替酒精)消毒,救了三十多人性命,李时珍惊叹“此乃歧黄之外的奇术”,才破格给他们办了“医户”户籍。
“苏兄,东厂的人又来了。”班副林砚秋掀开门帘进来,她穿着一身襦裙,鬓边别着根银簪,原本扎马尾的头发如今梳成了明代少女的堕马髻,“说要请你去给冯公公修那座西洋钟——就是去年从佛郎机人手里抢来的,据说齿轮卡住了。”
苏明远心里一紧。东厂太监冯保是司礼监的红人,手段狠辣,上个月有个秀才因说“西洋器物妨祖”,被他安上“谤讪朝政”的罪名发配辽东。但修钟是假,探他们底细才是真——这些日子总有人在院外徘徊,听王二柱说,还有穿海青袍的人打听“江南学子是否懂造船术”。
“得去。”苏明远站起身,从木箱里翻出一把自制的铜制螺丝刀(用马蹄铁改的),“冯保的钟是葡萄牙人送的,里面有发条装置,正好借机看看他们的航海钟构造——说不定以后能用上。”
冯保的府邸在北安门附近,朱漆大门前站着佩刀的校尉。苏明远跟着小太监穿过抄手游廊,只见正厅里摆着不少西洋物件:威尼斯的玻璃镜、佛郎机的火绳枪、甚至还有一幅粗糙的世界地图(画着“大明在中央,四夷环之”)。冯保坐在铺着貂皮的太师椅上,三角眼眯成一条缝:“听说苏先生能让瓦当透光,还能让钟摆自己走?”
“不过是些雕虫小技。”苏明远低头行了个礼,目光却落在墙角的铁炮模型上——那是葡萄牙人献给嘉靖帝的,炮身上刻着模糊的膛线,显然还没掌握标准化铸造技术。
新全年级穿越大航海时代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同人小说网http://tongren.me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