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承诺像风一样不可靠!”张薇打断他,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,“赵雷,冷静!我们现在还算相对安全,唐·阿尔瓦罗需要我们画画。一旦跨出这一步,我们所有人,包括昏迷的陈老师,都会立刻成为整个军营追杀的叛徒!宗教裁判所的手段,你想尝尝吗?”
王静沉默着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袖子里的一小块画着哭泣孩童的碎布片。她看向角落里气息微弱的陈老师,又看向窗外阴沉的天空。“画…或不画,都是死路?”她轻声问,更像是在问自己。
**陈老师的烛光:遗言与“钥匙”的托付**
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,陈建国老师再次短暂地清醒了。他似乎感受到了工坊里沉重绝望的气氛,用尽力气,示意张薇靠近。
他的声音更微弱了,几乎只是气流:“小薇…别…别走绝路…”
张薇紧紧握住老师冰冷枯槁的手,泪水无声滑落:“老师…我们…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…”
陈建国的目光艰难地扫过围拢过来的几张年轻却饱经风霜的脸,在赵雷紧锁的眉头和紧握的拳头上停留了一瞬,最后落在王静藏着秘密碎布片的袖口。他仿佛明白了什么。
“钥匙…”他吐出两个字,眼神忽然清明了一瞬,回光返照般抓住了张薇的手,“‘阿尔法仓库’…是钥匙…但不是…给那些…打仗的人用的…”
他急促地喘息着,断断续续地说:“告诉…告诉那个…有点良心的…神父…或者…那个…管后勤的…老爷…说…说仓库…要…要塌了…火药…会炸…会死…很多…很多人…包括…他们自己…不是…背叛…是…是救…救人…”
陈建国的眼神开始涣散,声音低不可闻:“画笔…能救人…也能…杀人…选…选能…活命的…路…别…别当…棋子…” 他的手无力地垂下,最后的目光,却仿佛穿透了漏风的屋顶,望向某个没有硝烟和痛苦的远方。
班主任陈建国,这位将他们带入未知命运,又用最后的生命守护他们的长者,在佛兰德阴冷的绘图工坊里,永远地闭上了眼睛。没有临终的哀嚎,只有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,如同对这个残酷时代的最后告别。
**风暴前的寂静与抉择**
悲伤和巨大的空虚瞬间淹没了所有人。连赵雷眼中的愤怒火焰也被泪水浇熄。他们默默地用仓库里找到的还算干净的粗麻布裹好老师的遗体。没有仪式,没有哀乐,只有无声的哭泣在寒风中飘散。
陈老师的临终遗言,像一道微弱却清晰的光,刺破了眼前的迷雾。
* 他否定了将情报交给任何一方用于战争(无论是西班牙人加强防御还是尼德兰人袭击),而是指向了一个更朴素、更艰难,但也可能更安全(或者说,罪恶感更轻)的方向:**警告!** 警告西班牙人自己,那个危险的仓库即将崩溃,目的是**防止灾难性的爆炸,拯救生命**——无论是西班牙士兵还是附近可能被波及的尼德兰平民。
* 他指出了可能的传递对象:随军神父(李想接触过的那位相对温和的)或唐·阿尔瓦罗本人(他关心后勤和物资损失)。
* 他最后的告诫:“选能活命的路,别当棋子。” 这是用生命换来的智慧。
尼德兰人的“考题”羊皮纸静静地躺在角落,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。陈老师的遗体就在旁边,无声地诉说着另一条路。
张薇擦干眼泪,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。她拿起陈老师临终前紧握过的那支炭笔——笔尖已经磨秃了,却仿佛带着老师的温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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