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年后,当他们白发苍苍,坐在摇椅上回忆往事时,他总会握紧她的手说:"谢谢你,在那个暴雨夜,没有放弃我。"
姚鉴栩则会靠在他肩头,笑着说:"该说谢谢的是我。谢谢你,让我知道,所有的坚持都有意义。"
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,岁月静好,现世安稳
银杏叶落在姚鉴栩苍白的指尖时,她正望着窗外簌簌飘落的金黄。药碗里的艾草味依旧刺鼻,却再尝不出半分苦涩——这些年被病痛折磨,她的味觉早迟钝了。
"又在看落叶?"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岁月沉淀的温柔。他捧着新煎的药走近,鬓角不知何时已染了霜白,却依旧小心翼翼地吹凉药汁,"大夫说这剂新药能......"
"别说了。"她伸手覆上他手背,指节嶙峋却仍固执地摩挲着他掌心的老茧,"你看,连叶子都知道该归根了。"窗外的银杏树突然剧烈摇晃,最后几片叶子被风卷着撞在窗棂上,发出细碎的呜咽。
他猛然将她搂进怀里,力道大得几乎要碾碎她单薄的脊背:"不准说这种话!当年你在佛前发过誓,要陪我看遍四季轮转!"温热的液体滴在她发顶,这是她昏迷时都没见过的失态。记忆突然闪回那个暴雨夜,她背着他在泥泞中爬行,额头的血混着雨水滴在他手背,如今想来,竟像是命运埋下的谶语。
深夜,他被急促的喘息惊醒。月光透过窗纸在姚鉴栩脸上投下惨白的影,她的手指死死揪着被褥,冷汗浸透了枕巾。"疼......"她气若游丝的声音像把钝刀,剜着他的心。颤抖着摸向药罐的手突然顿住——案头摆着她偷偷写好的信,墨迹被泪水晕染得模糊:"别再让我喝苦药了,让我干干净净地走吧。"
破晓时分,第一缕阳光爬上她的睫毛。他握着她逐渐冰凉的手,突然想起初见时她簪着鸢尾花的模样。那时她蹦跳着把花别在他发间,笑说:"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!"如今那朵鸢尾花被制成标本,静静躺在檀木匣里,花瓣却早已褪成枯槁的灰。
十年前的佛前,老住持曾偷偷对他说:"小施主,这十年是她偷来的。"当时他不信,直到看着她的生命如沙漏般流逝,才明白所谓奇迹,不过是神明慈悲的施舍。坟前的鸢尾花又开了,他摸着墓碑上她的名字轻笑,泪水却砸在"爱妻"二字上:"说好的一起看雪,你又失约了。"
子夜,他抱着装满回忆的檀木匣来到佛堂。长明灯忽明忽暗,恍惚间又见她三步一叩首的身影。"神佛在上,"他将匣子重重磕在蒲团上,"当年她用命换我,如今我把整颗心掏出来,能不能......"话音戛然而止,匣中突然飘落一片干枯的鸢尾花瓣,在风中打着旋儿,最终停在佛前供桌上。
那片干枯的鸢尾花瓣轻轻摇晃,仿佛被无形的手托着。它缓缓飘起,在空中划出一道温柔的弧线,最终轻轻落在他颤抖的肩头,像极了她生前最爱的拥抱方式——总是从背后悄悄环住他,下巴轻轻搁在他肩头。
他浑身一震,僵在原地。恍惚间,仿佛又回到了无数个清晨,她带着桂花香气的呼吸扫过他耳畔,软软地说“早安”。颤抖的手缓缓抬起,想要触碰那片花瓣,却怕惊走了这虚幻的温柔。
“是你吗?”他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,在空荡荡的佛堂里回荡。寂静中,烛火突然剧烈摇曳,卷起的气流让花瓣轻轻蹭过他的脸颊,像是她在心疼地擦拭他的泪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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