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托里尼的蓝花楹开得最盛时,姚鉴栩在海边盖了座白色的房子。屋顶种满了爬藤植物,窗台上摆着银星画的全家福,画里四个人的手紧紧牵在一起,连凌云霄那道疤痕都被画成了流星的形状。
凌云霄的左腿恢复得很慢,却迷上了木工。他在院子里搭了个棚子,每天敲敲打打,给银辰做了带书架的书桌,给银星刻了会唱歌的木兔子,最后竟真的做出了一对秋千,架在蓝花楹树下。
“当年说要在海边种蓝花楹,”姚鉴栩坐在秋千上,看着他额角的汗,“现在倒成了你的木工房。”
他放下刨子走过来,从背后轻轻推她。秋千荡起时,紫色花瓣落在肩头,像场温柔的雨。“当年没说的,现在慢慢补。”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,疤痕蹭过她的耳廓,“比如每天给你煮咖啡,比如陪银辰解数学题,比如听银星讲学校的八卦。”
银辰突然从屋里冲出来,手里举着国际刑警的邮件:“姐姐!最后一批涉案人员落网了!父亲的账户被冻结,所有受害者家属都收到了赔偿!”少年说着,眼眶红了,“妈妈的案子,终于结了。”
姚鉴栩跳下来抱住他,感觉肩膀被什么东西硌了下。掏出来一看,是枚希腊硬币,正是她埋在树下的那枚——不知何时被凌云霄挖了出来,打磨得锃亮,还在边缘刻了圈细小的花纹。
“圣托里尼的传说,”他把硬币塞进她手心,“把心愿刻在硬币上埋进花树,就能被海风带到天堂。”
银星突然指着远处的码头尖叫。一艘熟悉的白色帆船停在岸边,船头站着个穿白大褂的老人,正朝他们挥手。
“是艾伦医生!”银星跑过去抱住老人的腿,“您怎么来了?”
老人笑着晃了晃手里的药箱:“给你的凌叔叔送新药。”他转向姚鉴栩,眼神温和,“神经毒素的后遗症能根治了,只是需要长期复健。”
凌云霄的手突然抖了下,手里的刨子掉在地上。姚鉴栩看着他疤痕下瞬间绷紧的下颌线,突然明白——他从没想过自己能完全康复,这些日子的平静,不过是他强撑的体面。
“还愣着干什么?”她捡起刨子塞进他手里,推着他往屋里走,“赶紧治好了给我做梳妆台,我要带镜子的那种。”
银辰和银星跟在后面,一个帮着拿药箱,一个哼着新学的希腊民谣。蓝花楹的花瓣落在他们身后,像条铺向未来的路。
夜里,姚鉴栩被窗外的动静吵醒。推开门看见凌云霄坐在秋千上,月光照在他半边疤痕上,像幅破碎的画。
“在想什么?”她走过去坐在他身边。
“在想如果当年没换那批刹车片,”他的声音很轻,“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。”
她突然吻上他疤痕覆盖的嘴角,带着蓝花楹的香气:“没有如果。”她把那枚硬币塞进他掌心,“你看,硬币转起来的时候,两面都会朝上。就像我们——有过黑暗,才更懂珍惜光明。”
他低头看着掌心的硬币,突然笑了。疤痕牵起的弧度不再难看,反而像朵在逆境里开出的花。
后来,银辰考上了法学院,立志要为更多像他们一样的孩子辩护;银星成了插画师,把圣托里尼的蓝花楹画进了绘本,扉页上写着:“每个疤痕背后,都藏着一道光。”
而姚鉴栩和凌云霄,真的在蓝花楹树下种满了花。每年花开时,他们就带着孩子们坐在秋千上,听海风讲那些关于救赎与希望的故事。花瓣落在他们肩头,像无数个被温柔接住的过往,也像无数个正在展开的未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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