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舱里,陆景明的堂兄蜷缩在保险箱后,手里紧攥着沾血的十字架。他看见壁炉里的火突然变成幽蓝色,那些原本挂在墙上的油画里,人物的眼睛都活了过来,正用怨毒的目光盯着他。下一秒,画框里伸出无数苍白的手,指甲又尖又长,像镰刀般割开他的皮肉。他想尖叫,却发现自己的舌头早已被画中伸出的藤蔓卷走,嘴里涌出的血沫里,混着几根带着倒刺的须根。
最可怖的是那尊青铜面具。它不知何时飘到了走廊,面具边缘的纹路正缓缓转动,发出磨牙般的声响。一个试图逃跑的女佣撞在它身上,面具突然裂开,露出里面漆黑的洞,一股吸力将她整个人吸了进去。几秒钟后,面具重新合拢,边缘滴落的血液顺着纹路流淌,竟在地面拼出一个古老的符文——那是银色公馆的族徽,也是这些妖怪进食的标记。
“妖怪……都是妖怪!”陆景明的父亲瘫在船长室,看着监控里的惨状,裤腿早已被尿浸湿。他想起祖辈流传的禁忌,说当年为了抢夺一枚能控制妖怪的玉佩,曾屠杀过整个族群。此刻那些断手断脚的影子在雾里晃荡,每张脸都长得和当年被虐杀的异族一模一样。
突然,整艘船剧烈倾斜。他跌出窗外,落入一片冰冷的黑暗里——那不是海水,而是无数藤蔓编织的巨网。根须刺穿他的四肢,将他吊在半空中。他看见姚鉴栩的脸出现在雾里,平静得像在看一场落幕的戏。
“你们挖了那么久根基,”她的声音顺着海风飘来,带着藤蔓汁液的腥气,“该尝尝被根基反噬的滋味了。”
藤蔓猛地收紧,骨骼碎裂的声响混着妖怪的低吟,在海面上回荡。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雾气时,海面上只剩下几片漂浮的木板,和一汪被染成暗红的海水。
圣托里尼的蓝花楹树下,姚鉴栩将一枚沾着海水的鳞片扔进琉璃瓶。瓶里已经收集了不少“战利品”——石像鬼的石屑,藤蔓的汁液,还有青铜面具掉落的碎块。
“收队了。”她盖紧瓶盖,转身时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。
凌云霄的手还在抖,却死死搂着她:“下次……别让我看见。”他怕的不是那些妖怪,是她提起“喂食”时,眼底那片毫无波澜的冷。
她仰头吻去他下颌的紧绷:“放心,它们很懂事,从不伤无辜。”
只是她没说,刚才面具吸走女佣时,她清晰地看见女佣脖颈后,有个和当年害银辰母亲的凶手一样的蛇形纹身。
琉璃瓶里的鳞片突然闪烁了一下,映出凌云霄手臂上新伤的影子——那道伤口的形状,竟和面具裂开的纹路,有几分惊人的相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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