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位身着道袍的男子缓步踏入桃花园,微风拂过,粉白的花瓣如雪般飘落。李尘风正坐在院中品茶赏花,闻声回首,嘴角扬起一抹淡笑:“师哥,你终究还是来了。”洪世崇抬手摘下斗笠,目光深沉地望着他:“如今你倒过得清闲自在。”李尘风轻啜一口茶,不紧不慢道:“早说过,莫要多管闲事。”
“马殷登基称帝,你可知?”洪世崇眉头微蹙,语气略显急切。
“自然知道。”李尘风放下茶盏,眸光一冷,“我还晓得他暴政屠城,与庆国开战,现已攻下靳江。”
洪世崇上前一步,声音里带着恳求:“正是如此,我此番前来,是想邀你随我下山,助庆国一臂之力。”
李尘风闻言一笑,随手抓起一把花瓣洒向空中,动作优雅而随意。“师哥,我不会随你走。”他的嗓音低柔,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“为何?”洪世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,“难道你就对这世间苍生毫无怜悯之心?”
李尘风仰头望天,语气平静而疏离:“怜悯又如何?不怜悯又如何?我们不过都是树上掉落的一片花瓣,在这世间不过千万分之一罢了。你我皆非神明,顺应自然才是天理。”
洪世崇的拳头攥得更紧,语气中隐含愤怒:“可若连像你我这样的人也袖手旁观,那这世间的百姓便再无活路!”
李尘风眉梢微挑,露出一丝不耐:“你总是把‘苍生’挂在嘴边,可那些百姓会为你所想吗?没活路的是他们,我们又何必自讨苦吃?”
洪世崇愣住,一时竟无言以对。李尘风站起身来,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,淡淡道:“罢了,我不会随你下山,要去,你便自己去吧。”话音未落,他已转身走回房内,留下洪世崇孤零零立于原地。片刻后,洪世崇长叹一声,最终只能无奈离去。
与此同时,远处的大道上,马车缓缓行进,旌旗猎猎,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奔赴靳江城。莫娜骑在马上,随侍于马车一侧。为了尽快攻克煌州,这支军队已连续三日未曾休整,夜以继日地赶路。队伍中,本就被强征入伍的民兵早已疲惫不堪,怨气四起。途中有体弱者因过度劳累倒毙,尸体被草草丢弃路旁,无人问津。
莫娜注视着这一切,眼眶微红,心底泛起阵阵酸楚,却无计可施。太监蒋文康将情况上报给马殷时,对方却只是冷笑一声:“死了?哼,这些人与朕何干?传令全军,加速行军,必须一日之内抵达靳江,违令者,斩!”
蒋文康虽觉不妥,但也不敢多言,只因深知这位暴君的手段。圣旨下达后,士兵们顿时炸开了锅。有人高声咒骂:“一天走完一千里的路程,两天都粒米未进!这不是逼我们送死吗?”
混乱间,几名太监迅速将这名士兵围住。他面色枯黄、瘦骨嶙峋,却依旧挥动长矛反抗,恶狠狠吼道:“来啊!老子早就豁出去了,你们这些阉人也配教训爷?”
然而,五把寒光凛凛的钢刀映入眼帘时,他的抵抗终究未能持久。两名太监迅捷地用刀架住长矛,逼得他动作一滞,另三人则如恶狼扑食般趁机将他按倒在地。冰冷的绳索随即缠上他的手腕,捆得结实而残酷,仿佛要榨干他最后一丝力气。紧接着,他被粗暴地拖拽至队伍的最前方,那里早已备好了刑台,等待着一场斩首示众的血腥仪式拉开帷幕。
那士兵直挺挺地跪在地上,双目赤红,却毫无惧意。他用沙哑的嗓音大喊:“兄弟们,看好了!今天我死了,愿你们记住,这狗皇帝马殷施行暴政,百姓流离失所!他当了皇帝又如何?不过是昏君一个!想想家中的父亲、妻子、孩子,一个个被抓出来充军,最后像垃圾一样被扔在战场上!宁可站着死,绝不跪着生!爹娘啊,孩儿不能尽孝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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