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禅房,沈清辞衣襟被夜露打湿,寒意钻骨。他点燃蜡烛,昏黄的光晕映照出细长影子。
“你的病,我或许能治。”
这话在耳边回响。沈清辞苦笑,他这病请遍名医,太医院老供奉都摇头,说先天不足能活到现在已是侥幸。一个陌生人,能有什么办法?
躺下却睡不着。邪祟惨叫、小童眼神、男人指尖、胸口金光……碎片在脑海翻腾,搅得头痛。
快入梦时,窗外轻响,像指尖叩窗。
沈清辞睁眼,汗毛竖起。静等片刻无声,刚松气,窗纸被捅破,一道影子探入——是那个男人!
想喊却被扼住喉咙,只能发出嗬嗬声。见玄色身影推窗而入,斗笠压得低,双眼在昏暗中亮如狼。
“你怕什么?”男人走近,声音稍缓,“我不害你。”
沈清辞满眼戒备。这人能悄潜入寺,显然不普通。挣扎着想坐起,却被按住肩膀,力道不容抗拒。
“别动。”男人指尖擦过颈侧,带起战栗,“你动用那力量伤了根本,再动,今晚熬不过去。”
沈清辞一怔,确实胸口发闷,呼吸带疼,像有东西碎裂。
男人掀开斗笠,月光照亮他的脸。眉骨高挺,鼻梁削直,肤色苍白。眼睛瞳仁墨如深潭,盯着沈清辞胸口。
“你体内有盏灯。”男人语气肯定,“快灭了的灯。”
沈清辞心一跳。母亲临终前曾说他胸口有灯,当时没懂,此刻被道破,有些发懵。
男人手悬在他心口上方,一股冷气涌来,像冰凉丝绦缠绕暖意。胸口的疼竟轻了。
“这灯能净化魔气,却要烧你的命。”男人声音低沉,“刚才那邪祟是低等魔影,你净化它耗了近半生机——再烧下去,三月内油尽灯枯。”
沈清辞脸色惨白。他知体弱,却没想只剩三月活头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
男人收回手,眸中闪过复杂:“见过类似的。也知道怎么让它烧慢些。”
沈清辞挣扎。理智说不能信,可“活下去”像救命稻草攥住他。
“你要我做什么?”
男人目光在他脸上停了很久:“跟我走。”
“去哪里?”
“能让你活的地方。”男人语气坚决,“留在这里,你、寺庙、山下村子,都会因你体内的灯引来更多邪祟。”
“不答应呢?”
男人眸色沉,捏住他下巴,带着掌控感:“由不得你。”
“你叫什么?”沈清辞声音发颤。
“墨渊。”
沈清辞默念,只觉这名字都带寒意。
留在这里,三月后悄死;跟墨渊走,前路未知。比起坐以待毙,似无更好的选择。
“好。”沈清辞闭眼再睁,眸中多了认命的平静,“我跟你走。”
墨渊松手,指尖擦过他唇角,带起微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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