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亮,沈清辞收拾好行囊。几件换洗衣物,母亲留的半枚玉佩,一本翻卷的医书——他总盼着从书里找到治病的法子,却从没成过。
他到住持禅房外,犹豫半天没敲门。净慈寺待他不薄,可他会引邪祟,说再见只会添牵挂。
“沈公子,你要走?”明心端着水盆过来,见他背行囊,差点摔了盆。
“家里叫我回去一趟。”沈清辞勉强笑了笑。
“你的身子……”
“没事,很快就回。”他撒了谎,没看明心。
明心信了,塞给他干粮和平安符:“求菩萨保你平安。”
沈清辞捏着平安符,说了声谢,快步出了山门,没回头。
山门外,墨渊已在等。戴斗笠,玄色衣袍,旁有青布马车,两匹马看着不一般。
“上车。”
沈清辞钻进车厢,里面铺着厚垫,角落小几上有茶具,和马车不搭。
墨渊随后上来,车厢里都是他的冷气。他闭着眼靠在车壁,脸在晨光里看着更冷。
沈清辞缩在角落。车厢里只有车轮碾石子的声音和墨渊的呼吸声。他偷偷看,斗笠挡了大半张脸,只能看到抿着的嘴和硬的下巴。
马车走了一个多时辰,沈清辞困了,靠在车壁睡着了。
墨渊睁眼看向他。沈清辞睡着时挺安静,睫毛长,脸白,嘴唇有点粉,不像平时病恹恹的。
他盯着沈清辞心口,眼神深。烬灯体……千年了还有。当年镇魂灯碎了,他以为那净化魔气的力量没了,没想到残魂在凡人身上。
这小东西占了便宜,也惹了麻烦。
马车颠了一下,沈清辞要醒。墨渊挪过去,用肩膀顶住他的头。指尖碰到他的头发,软的。墨渊顿了顿,收回手闭眼,耳根有点红。
过了阵子,沈清辞被血腥味弄醒。
“怎么了?”他胸口疼。
墨渊看向外头:“有人拦路。”
马车停了。外面有粗声喊:“留下买路财!”
是山贼。沈清辞吓坏了,他从没见过这情形。
墨渊没动,像没听见。
外面的人开始砍车厢:“再不开门,剁了喂狗!”
沈清辞缩了缩,看向墨渊。墨渊手指动了下。
外面传来惨叫,接着是东西落地的声音,然后没声了。
墨渊掀帘:“下来。”
沈清辞跟着下车,见十几个山贼躺在地上,眼睛睁着,脸青,像被抽走了魂,身上没伤。
“你杀了他们?”他声音抖。
“挡路的,留着碍事。”墨渊说得轻,像碾死了蚂蚁。
沈清辞看着他,觉得比邪祟还怕。“他们不该死……”
“挡路就是死罪。”墨渊打断他,“怕就走。”
沈清辞愣了。走?他没钱,身体差,在山里活不了。而且,没墨渊,他活不过三个月。
他吸了口气:“我不走。”
墨渊看了他一眼,上车了。
沈清辞也上去。车厢里气氛沉。只有车轮响,在山里特别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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