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古籍残页 (2-1)

子时将至，浓雾如墨。木屋里，油灯光晕被穿窗的风搅得晃动，将两人影子投在斑驳墙上，忽明忽暗。

墨渊拆开阿禾留下的布包，三枚灰扑扑的破雾丹带着草木湿气躺在掌心。他摩挲丹药时，发现布包内侧缝着一角脆化的泛黄纸片，上面是扭曲如藤蔓的古老篆体。

“这是什么？”沈清辞凑近，认出“烬”“灯”“契”“衡”几字。

“上古文字。”墨渊指尖点过“烬灯”二字，“合起来是‘烬灯体’。”

沈清辞心头一震：“我的体质？”

“嗯。”墨渊逐字辨认，“‘契’是契约，‘衡’是平衡……后面模糊了，大意是‘烬灯体乃三界契约之钥，失衡则乱’。”他抬眼，“你奶奶说你是‘该护的人’，恐与‘三界平衡’有关。”

沈清辞攥紧衣角，指尖冰凉。他一直以为自己体质“不祥”，却没想到牵扯到“三界契约”。母亲临终前给的半块玉佩，纹路似乎与此相似，或许藏着秘密。

思忖间，屋外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，带着凌厉霸道的灵力波动，绝非寻常修士所有。

墨渊瞬间起身，将沈清辞护在身后，贴门听着动静。

“奶奶！”阿禾带着哭腔的惊呼传来，“你别打了！”

紧接着是兵刃交击声，夹杂阴冷男声：“老太婆，把人交出来，否则平了这村子！”

“影阁小崽子，也敢放肆？”阿禾奶奶声音沉厉，“雾隐村立了五十年，从没怕过谁！”

灵力碰撞震得窗户作响，油灯火苗骤起骤落。沈清辞扶着桌沿，心跳剧烈：“是追兵派来的强者？”

“至少元婴境，比之前的玄煞强得多，该是影阁中层。”墨渊回头，“你留着，我去看看。”

“不行！”沈清辞攥住他衣袖，指尖泛白，“你伤没好，外面雾阵里不知有多少人！”

墨渊看着他细瘦却执拗的手，沉默片刻反握住，掌心温度传来：“我只看看情况。阿禾奶奶帮了我们，不能让她因我们出事。”

话音未落，屋外爆发出刺眼白光，能感觉到灼热灵力，随即传来阿禾奶奶的闷哼。

墨渊眼神一厉，将破雾丹塞进沈清辞手里：“含着，待着别动，我去去就回。”

不等回应，他已如黑影掠出木门，融入浓雾。沈清辞追到门口，只看到他背影被雾气吞噬。

冷风灌进领口，沈清辞打了寒颤。他攥着破雾丹，指腹被硌得生疼，却不敢含——怕在雾阵中迷路，成了墨渊的累赘。

屋里只剩孤灯。沈清辞靠在门板上，听着外面灵力碰撞声渐近，夹杂着阿禾奶奶的喝骂、阴冷男声的狞笑，还有墨渊那如蛰伏猛兽般极具压迫感的气息。

忽然，一声惨叫划破浓雾，接着是重物倒地声。灵力波动骤减，只剩阿禾奶奶急促的喘息。

沈清辞正想冲出去，门被轻轻推开。墨渊走进来，黑袍沾着雾水，脸色更白：“解决了。”

“你没事吧？”沈清辞扶住他，摸到手臂一片湿冷。

“小伤。”墨渊扫过他手里的破雾丹，“没含？”

“怕走丢。”沈清辞低头。

墨渊看着他微红的耳根，将破雾丹塞进他嘴里。一股清凉入喉，眼前雾气渐淡，梁柱、树影乃至雾中路径都清晰起来。

“这样就不会丢了。”墨渊声音带了丝柔和，“阿禾奶奶没事，只是耗了灵力。那人是影阁执法使，元婴初期，被我废了修为扔回雾阵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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