撷芳殿内,空气凝固得几乎能听见针落的声音。乾隆端坐在上首,面色阴沉如水,目光如炬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永璜。
十岁的永璜瘦弱得像根芦苇,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,手臂上尚未消退的淤青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目。
“永璜,朕问你,可愿在这三位中,选一位母妃照料你?”乾隆的声音低沉而威严,在空旷的殿内回荡。
永璜怯生生地抬起头,稚嫩的脸上满是惶恐,目光在皇后、贵妃和如懿之间游移不定。他小小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皇后端坐在一旁,脸上挂着端庄的笑容,和声道:“永璜,来长春宫,本宫定会像亲生母亲一般待你。”那笑容看似温和,眼底却藏着算计的光芒。
高晞月也赶忙柔声开口,声音甜得发腻:“慧娘娘也会把你照顾得无微不至的,放心跟我回咸福宫吧。”
如懿站在一侧,并未开口,只是静静地望着永璜,眼神温和如春水。
永璜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游移片刻,突然像是鼓足了勇气,扑到如懿腿边,声音颤抖却坚定:“儿臣……儿臣想跟娴娘娘!”
乾隆眸光一深,追问道:“为何?”
“因为……”永璜的声音细如蚊呐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“娴娘娘宫里的惢心姐姐,给过儿臣点心……”
高晞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精心描绘的柳叶眉几乎竖了起来。
皇后则紧紧抿着唇,指尖掐进掌心,强压着内心的不悦。
乾隆微微颔首,平静地宣布:“既如此,永璜即日起交由娴妃抚养。”
消息如野火般传遍后宫。永璜刚踏入延禧宫门槛,内务府的秦公公便满脸堆笑,带着赏赐匆匆赶来。
阿箬见状,立刻挡在门前,眼中满是不屑:“哟,秦公公如今倒殷勤了?前些日子克扣我们延禧宫炭火的时候,可不是这副嘴脸!”
秦公公脸上的笑容一滞,额头渗出细汗:“姑娘说笑了,奴才哪敢……”
“不敢?”阿箬杏眼圆睁,一把抓起一盘冷掉的糕点,”那这些馊饭馊菜,秦公公先尝尝?”
如懿在屋内听到动静,正要出声制止,却见永璜突然尖叫着躲到她身后,小脸惨白如纸。
原来秦公公身后跟着的,正是曾虐待他的李嬷嬷。
如懿的眼神瞬间冷如寒冰:“来人!把这刁奴拖出去,杖责三十,赶出宫去!”
李嬷嬷哭嚎着被拖走,永璜这才停止发抖。如懿心疼地蹲下身,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:“从今往后,没人敢欺负你了。”
长春宫内,皇后听到消息,手中的茶盏“啪”地一声重重搁在案上:“好个乌拉那拉氏,刚得了个皇子,就摆起主子娘娘的款了!”
嘉贵人金玉妍“恰好”前来请安,轻摇团扇,嘴角含笑:“皇后娘娘,王钦总管近日常往长春宫跑呢。”
皇后眉头微蹙:“他一个太监总管,能有什么心思?”
金玉妍掩唇一笑,眼中闪过一丝狡黠:“听说……他看上了莲心呢。”
皇后眸光一闪,当晚便召来王钦,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:“本宫有意将莲心许配给你,你可愿意?”
王钦喜出望外,连连磕头:“奴才多谢皇后娘娘恩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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