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嬿婉104

养心殿内，檀香袅袅，龙涎香的气息与墨香交织，营造出一片肃穆的氛围。乾隆端坐在御案后，朱笔在奏折上勾画，眉宇间透着专注与威严。

殿内静得能听见铜漏滴水的声响，一滴，两滴，在丈量着时间的流逝。

忽然，殿门被轻轻推开，齐太医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他身着暗青色长袍，衣料虽考究却已显陈旧，袖口处隐约可见磨损的痕迹。

"老臣参见皇上。"齐太医的声音沙哑干涩，在殿内回荡。他缓缓跪下行礼，额头重重叩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，发出一声闷响。那声音不大，却足以让乾隆从奏折中抬起头来。

乾隆放下朱笔，目光如炬地审视着这位服侍皇室多年的老太医。

齐太医的背脊比上次见面时更加佝偻，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，连带着袖口也在微微晃动。

"齐爱卿平身。"乾隆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探究，"今日前来，有何要事？"

齐太医艰难地直起身子，却不敢抬头直视龙颜。他咽了口唾沫，喉结上下滚动。

"皇上，老臣...老臣年已六十，近来身体每况愈下。"他的声音越来越低，"诊脉时手抖得厉害，连药方都写不利索了。老臣...老臣深恐误了圣体安康，恳请皇上开恩，准许老臣告老还乡。"

殿内一时寂静无声。乾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御案，节奏不紧不慢，却让齐太医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
"朕记得，太医院中比你年长者尚有数人。"乾隆缓缓开口，目光如刀，"可是宫中有人为难于你？"

齐太医闻言，身体猛地一颤，连忙又重重叩首："不不，皇上明鉴！实在是老臣自觉精力不济，恐辜负皇恩啊！"

就在乾隆准备开口之际，殿门再次被轻轻推开。毓瑚悄无声息地步入内殿，俯身在乾隆耳边低语几句。

乾隆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，转瞬即逝。

"齐爱卿，此事容朕再思量几日。"乾隆的语气突然变得莫测高深，"你先退下吧。"

齐太医如蒙大赦，连连叩首谢恩，退出殿外时险些被门槛绊倒。待殿门重新关闭，乾隆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。

"他又去了太后宫中？"乾隆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
毓瑚恭敬地低头："回皇上，已是本月第三次了。太后虽被禁足，但以身体不适为由召见太医。只是...齐太医与太后走得未免太近了些。"

乾隆站起身，明黄色的龙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他踱步至窗前，望着御花园的方向，目光深沉如渊。

"慧贤皇贵妃临终前的话，你可还记得？"乾隆突然问道。

毓瑚身体一僵："皇上是说...皇贵妃娘娘怀疑齐太医诊治不当之事？"

"去查查齐汝这些年的脉案和药方。"乾隆转身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，"记住，秘密进行，莫要打草惊蛇。"

三日后，朝会上，文武百官整齐列队。乾隆高坐龙椅，宣布南巡江浙之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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