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箐中学的空气像一块吸饱了脏水的海绵,沉重、粘腻,带着铁锈和霉变的余味,死死压在每个人的胸口。距离礼堂那场荒诞的暴乱已过去一周,表面上的混乱被一种更令人窒息的东西取代——高压下的“静默”。
课间铃响得小心翼翼。走廊里,学生们像一群受惊的鹌鹑,低着头快步移动,交谈声压得极低,眼神躲闪。那些穿着崭新笔挺黑西装、袖口别着不起眼铜鼠胸针的保安,如同冰冷的桩子,钉在楼梯口、走廊拐角、体育馆入口。他们的目光扫过人群,空洞、漠然,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,只带来刺骨的寒意。
“靠边!磨蹭什么!”一声尖利的呵斥在拥挤的楼梯口炸开。教导处新调来的副主任,学生私下叫她“雷姐”,正叉着腰,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几乎戳到一个低头走路的新生脸上。那女生吓得一哆嗦,手里的书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雷姐看都没看书,眼神像刀子一样剐着学生:“都给我快点!挤在这里等着下崽吗?!看看你们这蔫头耷脑的样儿!有点精气神!”她的训斥充满了火药味,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,完美执行着新管理层要求的“高压震慑”。
赵郡深和眉佳辰随着人流往下走,尽量避开雷姐喷火的视线。眉佳辰神经质地又抓了一下右手手背。赵郡深瞥了一眼,心头一沉——那块浅淡的灰绿印记,边缘像滴了水的墨迹,明显晕染开了一圈,颜色也更深邃了些,隐隐透着一丝不祥的幽绿。
“还痒?”赵郡深用气声问。
眉佳辰飞快地把手藏进口袋,脸色有些发白,含糊地“嗯”了一声,眼神慌乱。他想起了礼堂里那些疯狂抓挠自己的同学,想起了柳果雨脖子上狰狞的血痕…还有蒋校长手上那恐怖的霉斑。这东西在扩散!
下到一楼,通往体育馆的那条走廊入口,气氛更加凝重。两个铁塔般的新保安像门神一样堵在那里,彻底封死了通道。几个体育生模样的男生正在交涉,语气带着压抑的愤怒:
“…我们篮球队的训练器材还在里面!下周就比赛了!”
“封闭区域,任何人不得进入。这是规定。”保安的声音平板无波,像机器合成音。
“什么规定?昨天问还说在检修电路!今天又是什么理由?”为首的体育生握紧了拳头。
保安不再回应,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眼睛盯着他,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腰间的警棍上。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体育生后面的话噎在了喉咙里。他愤愤地啐了一口,带着人悻悻离开。
“看…”眉佳辰扯了扯赵郡深,声音发颤地指向大厅另一侧。
还是那个角落。一个保安蹲在地上,手里拿着特制的长柄金属网兜簸箕。他正极其专注、甚至可以说是小心翼翼地,用簸箕边缘刮取着地面上的一小滩污渍——似乎是打翻的蓝色颜料混合着几滴早已干涸发黑的零星血迹(序章混乱的残留)。更诡异的是,在簸箕的刮动下,那些粘稠物并未被扫走,而是迅速凝结、收缩,最终形成了三、四颗浑浊的、泪滴状的橙黄色小珠子,无声滚入网兜深处。保安面无表情地将珠子倒入腰间那个蒙着黑布的小金属桶。
“又是那东西…”赵郡深感到一阵反胃。这绝不是清洁!这些珠子是什么?和空气里的怪味有关?和眉佳辰手上的印记有关?和…体育馆的封闭有关?
“喂!你们两个!鬼鬼祟祟看什么呢?!”雷姐尖利的声音如同鞭子抽过来。她不知何时出现在附近,鹰隼般的眼睛锁定了赵郡深和眉佳辰。
两人浑身一僵,赶紧低下头,装作无事发生,加快脚步汇入食堂的人流。心脏在胸腔里狂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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