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眼神空洞得可怕,只有瞳孔深处,一点极其细微、不易察觉的灰绿色光芒,如同接触不良的指示灯,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。她冰冷的目光扫过赵郡深和眉佳辰狼狈的身影,扫过他们身上沾染的、属于“蜂巢”的污渍和气味,最后,仿佛“接收”到了什么无形的信息,嘴角极其僵硬地、向上扯动了一个像素点般微小的弧度。随即,那点灰绿光芒熄灭,她悄无声息地退入了值班室更深的黑暗中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市中心边缘,"新苗圃"入口附近,暴雨如注。
豆大的雨点砸在伪装成配电间的“新苗圃”接收点铁皮屋顶上,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,却也掩盖了某些更细微的声响。
阿炳撑着伞,站在雨中,雨水顺着他阴鸷的脸颊流下。他面前,几个“清道夫”正将最后一点“痕迹”拖入那个散发着恶臭的下水道口。拾荒者和旧书摊老板已经消失无踪,连同他们挣扎的痕迹,都被这场暴雨和汹涌的鼠潮抹去得干干净净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地面上只留下几滩迅速被雨水冲淡的血迹和一些散落的、不值钱的杂物。
“安哥,清理完毕。‘废料’已处理,现场无痕。”阿炳对着衣领的通讯器低声汇报,声音在雨声中有些模糊。
不远处,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停在雨幕中。车窗贴着深色膜。吴文安坐在后座,指尖捻着那块冰冷的霉斑碎片。碎片的光芒幽幽闪烁,映着他毫无波澜的侧脸。他通过碎片,不仅能“感知”到新苗圃外清理的完成,更能“连接”到那些负责搬运和组装“王浆”接收装置的“工蜂鼠”,确认内部工作的进度。
“目的明确,措施高效。”吴文安的声音在封闭的车厢内响起,冰冷而清晰,“‘羊皮’,开始铺设。”
“是!”阿炳精神一振,立刻对旁边一个戴着眼镜、看起来像个普通文员的瘦小男人打了个手势。那人立刻撑开伞,跑到旁边一辆印着“江阴市迅捷消防设备维保”的面包车旁,从里面搬出几个大箱子。
“羊皮”,是吴文安为规避法律制裁和外界探查精心设计的伪装层。
只见那文员和几个穿着同样工装的人,动作麻利地从箱子里拿出崭新的、印着消防标识的烟雾报警器、温度传感器、甚至是几捆标注着“消防专用线路”的线缆。他们冒着大雨,开始在“新苗圃”接收点——那个伪装成废弃配电间的建筑内外,“认真”地安装起来。动作规范,神情“专注”,仿佛在进行一次再正常不过的消防设备升级维护。
同时,另一组人则拿着专业的清洁设备和消毒药水,开始仔细清理建筑内外任何可能残留的、不属于“消防维保”的痕迹,尤其是下水道口附近。雨水是最好的帮手。
“报告领导!”文员模样的男人拿着一个文件夹,煞有介事地对着手机汇报(其实是录音),“位于防空洞西侧废弃配电间的消防隐患整改和例行设备升级已完成!现场已清理干净,符合安全规范!相关单据和验收报告,我们会尽快提交到区消防大队备案!”
阿炳在一旁满意地看着。消防维保,这是一个完美的“羊皮”。谁会怀疑一个正在升级消防设施的废弃配电间?即使有人注意到这里偶尔有人进出,也只会以为是消防工人。而那些被“处理”掉的滞留者?在这种偏僻角落,几个无足轻重的流浪汉和一个小贩的“失踪”,在暴雨天,完全可以归咎于意外或者他们自己离开了城市。消防维保的单据和“规范”的操作录像(他们确实有安排人拍摄关键环节),就是最坚硬的“羊皮”,足以抵挡绝大多数外界的目光和可能的调查。
这就是吴文安的“秩序”。在阴影中啃噬,在阳光下披上合规的“羊皮”。暴力是根基,但纯粹的暴力无法长久。他需要的是像霉菌一样,无声无息地渗透、扎根,最终成为系统的一部分,甚至利用系统本身作为掩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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