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文安靠在冰冷的轮胎上,闭上眼。疲惫?或许有一点。但更多的是…一种空茫。打瓦?那个词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,只在他冰冷的心湖里激起一丝微不足道的涟漪,随即被更深的黑暗吞没。 “甜心”的笑声,“小仓鼠”的称呼,屏幕前笨拙挤出的笑容… 这些碎片试图浮起,却被一股更强大、更粘稠的冰冷意志狠狠摁了下去,如同摁灭一颗微弱的火星。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、混合着耻辱和彻底否定的厌弃感弥漫开来。 无趣。脆弱。毫无意义。 那点属于“梅文安”的、对连接和温暖的残存渴望,早已连同那场荒诞的“瓦罗兰特假日”,被彻底剥离,碾碎在阴影的齿轮之下。现在的他,不需要,也不屑于那种东西。力量,秩序,啃噬,扩张…这才是永恒的“真实”。
晨昏线:鼠王的日常
清晨七点一刻。
吴文安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黑色旧山地车,准时出现在澄西船厂职高南校区那锈迹斑斑的大门外。他穿着洗得发白、袖口磨损的工装,低着头,瘦削的身影融在早起学生稀疏的人流中。
然而,无形的屏障早已存在。
以他为中心,半径三米内仿佛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。学生们,无论男女,都下意识地加快脚步,远远绕开。几个结伴的女生更是捂着鼻子,露出毫不掩饰的嫌恶表情,低声议论:
“又是他…熏死了!”
“离远点离远点!这味儿…像烂在下水道里了!”
“听说他从来不洗澡?真恶心…”
那股浓烈的、仿佛渗入骨髓的鼠臊混合着陈旧霉烂的气味,如同他的标志,洗不掉,驱不散。这味道并非他不讲卫生,而是烙印,是那次改变一切的意外——初入职高,误入废弃多年、被某种诡异“霉”完全占据的深层下水道,被那粘稠、散发着邪异绿光的菌毯包裹…“成为我的容器…赐予你复仇的力量…让所有嘲笑你、伤害你的人…付出代价…” 那充满诱惑与恶毒的低语,伴随着菌丝刺入皮肤的剧痛和冰冷,至今仍是他最深的梦魇,也是他力量的源头。最初的吴文安,只是愤怒、委屈,渴望被认同的少年。是那“霉”放大了他所有的阴暗,用复仇的火焰和力量的甘泉,一步步将他引诱、同化。每一次使用能力,每一次“浊流”的涌动,都在加速着这种同化,将他的人性作为燃料燃烧殆尽。
他面无表情地穿过充满排斥的目光,将车锁在车棚最角落、积满灰尘的位置。走进数控专业那间弥漫着机油味的教室,在最后一排靠窗、无人愿意靠近的位置坐下。拿出学生证,在讲台打卡机上“嘀”地刷了一下,证明他“来过”。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。老师甚至没抬头看他一眼,同学们更是避之不及,仿佛他是透明的瘟疫。
然后,他起身,离开教室。没有请假,也不需要。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默许了他的消失,甚至乐见其成。
回到“江阴号”油轮底层的巢穴,脱掉那身象征“学生”身份的工装,换上沾满油污和鼠臊味的“王袍”。他靠上轮胎王座,拿出那部屏幕有裂痕的旧手机。没有游戏,没有社交软件。他点开一个加密的阅读器,里面是清一色阴暗、压抑、充斥着背叛、毁灭与非人力量的小说。冰冷的文字如同养分,滋养着他心中那片早已荒芜的土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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