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章:心魇噬魂和王的棋枰 (3-1)

强光手电的光柱刺破粘稠的黑暗，勉强照亮湿滑、覆盖着滑腻苔藓和攀附灰绿菌丝的井壁。残缺的铁梯锈蚀严重，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。五人依次而下，赵郡深打头，gby紧随其后照应，眉佳辰居中，大爷搀扶着状态不佳的鹿国宇殿后。

空气越来越粘稠，那股甜腥腐败的霉味如同实质，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冰冷的糖浆，带着若有若无的、仿佛亿万孢子低语的嗡鸣。脚下的地面不再是泥土，而是覆盖着一层湿滑、微微搏动的暗紫色“菌毯”，踩上去软腻恶心。通道并非天然形成，明显有开凿和加固的痕迹，四壁能看到被某种巨大啮齿类啃噬过的粗糙牙印和爪痕。管道四通八达，如同巨兽的肠道，向黑暗深处延伸。

“妈的…这地方真是老鼠精挖出来的？”大爷声音发颤，紧紧抓着鹿国宇的胳膊，生怕脚下菌毯里钻出什么。

“不然呢？你以为‘鼠王’白叫的？”gby用手电扫过旁边一个岔洞口，里面似乎堆满了某种啮齿类的骸骨，看得他头皮发麻，“看这工程量…简直是个地下王国！比南箐那个破体育馆底下专业多了！”

“小心点，别乱碰墙壁。”赵郡深提醒道，他注意到攀附在岩壁上的灰绿色菌丝网络，搏动的幽光似乎随着他们的深入而变得明亮、急促。“眉佳辰，印记感觉怎么样？”

眉佳辰脸色苍白，右手手背的印记持续散发着微弱的灰绿光芒，麻痒感如同细小的电流不断窜动。“越来越强…在指引方向，但…也让我很不舒服。”他强忍着不适，“鹿子，你还好吗？”他回头看向鹿国宇。

鹿国宇的状态明显不对。他额头上全是冷汗，呼吸有些粗重，眼神也有些涣散，嘴里无意识地嘟囔着什么“妈…医院…药…”之类模糊的字眼。大爷吃力地撑着他：“喂！鹿子！振作点！别掉队啊！”

几人一边艰难前行，一边低声交流着各自的线索和猜测。

gby说起在黑礁看到的巨大结晶矿脉和疑似“生产装置”的阴影；大爷添油加醋描述被钢铁怪物追杀的经历；赵郡深和眉佳辰则详细讲述了体育馆的鼠海、暗红蜂巢和橙黄珠子的生产过程，以及雷姐和保安的异常。

“……所以，那橙黄珠子，就是‘浊流’的核心？是能量源？还是…某种媒介？”赵郡深分析着。

“鹿子吃了带霉斑的排骨，口腔伤口没事，说明他体质特殊！”眉佳辰看向鹿国宇，“也许他的‘混元一气波’…呸，他这体质，能对抗‘浊流’？”

提到鹿国宇，gby下意识回头想确认他的状态——

“鹿国宇呢？！”gby的惊呼在通道里炸响！

众人猛地回头！

手电光柱扫过身后湿滑的菌毯通道，哪里还有鹿国宇和大爷的身影？！只有空荡荡、搏动着幽光的菌丝墙壁！

“大爷！鹿子！”赵郡深和眉佳辰急声呼喊！

“我…我在这儿！”大爷的声音带着哭腔从前方不远的一个拐角后传来，手电光随即亮起。只见大爷瘫坐在菌毯上，脸色惨白如纸，身边空空如也！

“鹿子…鹿子他刚才…突然甩开我！”大爷语无伦次，指着旁边一条更狭窄、向下倾斜的岔道，“嘴里喊着‘妈！等等我！’就…就往那边跑了！我怎么拽都拽不住！那力气…大得吓人！”

“妈？！”众人心头一沉。鹿国宇母亲重病住院的事，在之前的交流中提过。

“幻觉！一定是那鬼东西制造的幻觉！”gby脸色铁青，立刻用手电照向那条岔道，光束很快被更浓的黑暗吞噬，“妈的！这霉还能读心不成？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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