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暗涌 (2-1)

舞台侧方的灯光控制台前，沈故调出全息走位图，指尖在光屏上划出几条辅助线。

温韵看着那些精准标注出的安全距离——从升降台边缘到乐池护栏的八十公分缓冲带。

侧幕布与旋转舞台的联动盲区，甚至连追光支架的承重临界点都标得清清楚楚。

沈故：上周彩排时，三号追光突然下坠三厘米。

沈故忽然开口目光落在图中某个红点上。

沈故：当时娄小姐正好站在正下方。

温韵一怔。

她记得那天娄珊确实吓得尖叫，后来舞团经理说是机械老化，匆匆换了零件便不了了之。

沈故指尖点了点那个红点。

沈故：不是老化，是固定螺丝被人拧松了三圈。

她抬眼时，镜片后的目光亮得惊人

沈故：温老师觉得，会是谁做的？

排练室的中央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，温韵忽然想起娄珊摔学前，曾借着整理裙摆的动作靠近过追光控制台。

那时她只当是巧合，现在想来，对方或许早就盘算着用一场“意外”博取关注。

温韵：沈小姐好像对这些事很敏感。

温韵斟酌着开口。

沈故轻笑一声，收起光屏。

沈故：以前在国外做统筹时，遇到过更离谱的，有个主唱为了抢C位，故意在对手的舞鞋里塞碎玻璃。

她转身看向舞台中央。

沈故：比起那些，解鞋带已经算温柔了。

话音刚落，温韵的手机突然震动。

是李总发来的消息。

【耀星集团临时要求加一场跨国线上签约，你熟悉跨境支付条款，立刻来顶楼会议室】

她赶到时，会议已经开始了。

孟璟正站在投影幕前，用激光笔圈出合同里的争议条款。

她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高领衫，褪去西装革履的疏离感，倒多了几分温和。

孟璟：魏经理来得正好

孟璟抬眼看向她。

孟璟：关于汇率波动的对冲方案，耀星倾向用期权锁汇，你怎么看？

魏箬翻开平板里的备忘录，调出早已准备好的数据分析。

魏箬：余城分公司近三年的外汇结算记录显示，季度波动从未超过3%，用远期结售汇更划算。

她调出图表，继续说道。

魏箬：而且期权费会额外增加1.2%的成本。

会议室里陷入沉默。

耀星的法务代表刚想反驳，孟璟却忽然颔首。

孟璟：按魏经理的方案改。

孟璟看向她时，眼里的笑意比上午更甚。

孟璟：看来魏经理不仅关注接口问题，对财务模块也很熟。

魏箬指尖微热。

其实她昨晚熬了半宿，把耀星近五年的跨境交易记录都翻了一遍。

只是没想到，孟璟会真的采纳她的意见。

散会后，孟璟叫住她。

孟璟：魏经理留步。

她从文件袋里抽出一份文件。

孟璟：这是余城分公司的本地化系统架构图，你提到的接口问题，我标在第17页了。

文件边缘还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，魏箬翻开第17页，发现他用红笔圈出了三个潜在漏洞，旁边的批注字迹利落：

【建议接入央行的跨境清算系统，我已经让技术部拟好了对接方案】

孟璟：孟总好像早就准备改了？

她抬头时，正好撞见对方投来的目光。

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，此刻竟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锋利。

孟璟：上周审核系统日志时就发现了。

孟璟坦言。

孟璟：只是想听听魏经理的想法。

她忽然递来一杯热咖啡。

孟璟：刚才在会议室太急了，没来得及说——你的分析报告写得很精彩。

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外，晚霞正漫过城市天际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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