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遇旧识

沈故推开公司玻璃门时，正好撞上迎面走来的人。

录音设备的线缠在对方的定制皮鞋上，她忙弯腰去解，抬头时却猛地顿住。

孟璟手里的文件散落一地，昂贵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，露出衬衫领口别着的铂金袖扣——那是曾经沈故用弹壳给她磨的，边角早被岁月磨得光滑。

孟璟：淮枳？

孟璟的声音劈了个叉，像是老旧收音机突然卡壳。

她下意识去摸腰间，那里空荡荡的，没有枪套，只有精致的皮带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。

沈故攥着录音笔的手指泛白，设备里还存着竹林的风声，此刻却衬得走廊格外安静。

沈故：好久不见，孟医生。

这个称呼让孟璟猛地红了眼。

当年边境的暴雨夜，通讯器里最后传来的是沈故被海水卷走前的嘶吼，她带着小队搜了三天三夜，只找到半截染血的信号旗。

孟璟：我还以为你……

孟璟没有说完，但想说的话不言而喻。

她蹲下身捡文件时，沈故看见她手腕内侧的疤痕——那是替自己挡手榴弹时留下的月牙形伤口。

沈故：没那么容易死。

沈故捡起最上面的投资协议，落款处“孟璟”两个字笔锋凌厉，和当年在作战报告上签字的字迹重合。

沈故：伤好后换了身份，没敢联系你们。

孟璟突然抓住她的手腕，指腹按在她虎口的老茧上——那是常年握枪磨出的痕迹，和她自己的一模一样。

孟璟：为什么不联系我？

孟璟：怕连累你们。

沈故垂下眼，当年是她自己的计划，根本没有机会告诉小队。

电梯“叮”地打开，宋艺言抱着器材箱出来，刚准备和沈故打招呼，正好撞见这幕。

孟璟抬眼扫过去，目光里的审视带着久经沙场的锐利，宋艺言莫名觉得后颈发紧。

孟璟：这位是？

孟璟松开手，指尖却还残留着沈故衬衫布料的触感。

沈故：同事，宋艺言。

沈故介绍道，又转向孟璟。

#沈故这位是……

孟璟：我是她朋友。

孟璟接过了话茬，把她和沈故的过去刻意抹去了。

孟璟：现在是这家公司的投资人。

沈故冲孟璟笑了笑，那是宋艺言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笑容。

沈故：你当年说退伍后要开个书店，怎么跑去做投资了？

孟璟：我的身份本来就不简单。

孟璟的语气很轻，却像子弹穿透空气。

孟璟：我买下这家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，就是因为查到你的踪迹在余城，TOP又是余城最大的传媒公司。

宋艺言知道自己不该问，所以他见气氛不对劲后，连忙缓和。

宋艺言：原来孟总和沈姐姐是朋友啊，要不咱们坐下来聊？

孟璟：晚上一起吃饭？

孟璟收拾好文件，看向沈故，眼中多了几分探究。

孟璟：我知道有家店，味道很不错。

沈故点了点头，录音笔不小心按到了播放键，竹林的沙沙声漫出来，混着宋艺言轻得像心跳的鼓点。

孟璟挑了挑眉，看向沈故的眼神多了点深邃。

孟璟：看来这几年，你过得比我想象的热闹。

沈故：你也不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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