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穿着粗布百姓装,眼神却像鹰隼般锐利,扫过谢临舟时,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。“沈副官,上级有令,尽快破译碎玉地图,拿下日军的军火库。”老郑开门见山,故意提高了音量,像是怕沈砚秋的左耳听不清。
沈砚秋将半块碎玉放在桌上:“谢医生是谢明诚先生的儿子,碎玉的另一半在他手里,合璧才能看清全貌。”
“一个医生?”老郑冷笑,“沈副官,你忘了军统的规矩?不该信的人,连眼神都不能多给。”
谢临舟没说话,只是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半块玉,轻轻放在沈砚秋那块旁边。青白色的玉面拼在一起,“护”与“国”相连,细密的纹路在光线下若隐若现。
“老郑同志,”谢临舟的声音很稳,“现在不是论规矩的时候,日军的‘玉碎行动’已经开始,再拖下去,滇缅公路的桥梁就保不住了。”
老郑的目光落在地图纹路上,瞳孔缩了缩,却仍嘴硬:“谁知道你是不是日军的奸细?这地图会不会是假的?”
“你可以不信我,但不能拿前线将士的命赌气。”谢临舟直视着他,“我父亲为了护这块玉死在日军手里,我不会让他白白牺牲。”
沈砚秋忽然站起身,挡在谢临舟身前:“老郑,谢医生是我带来的人,出了事我担着。要破译地图,必须我们两个人一起。”
老郑盯着沈砚秋看了很久,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:“三天。”
他走后,竹楼里的空气像凝固了。谢临舟收起碎玉,指尖触到冰凉的玉面,忽然觉得有些疲惫。
“他就是那样的人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沈砚秋试图解释。
“我明白。”谢临舟笑了笑,“乱世里,信任本来就奢侈。”
可他心里清楚,裂痕已经出现。就像碎玉上的纹路,平时看不见,却在某个瞬间,突然清晰得刺眼。
那天夜里,谢临舟被噩梦惊醒——梦里日军冲进竹楼,老郑用枪指着他,沈砚秋挡在他身前,子弹穿过两人的身体,碎玉落在血泊里,染成了红色。
他坐起身,看见沈砚秋的竹榻是空的。
走到竹楼外,月光下,沈砚秋正站在芭蕉树下,手里攥着那半块“护”字玉,对着月亮看。听见脚步声,他回头,眼里的迷茫还没来得及掩饰。
“睡不着?”谢临舟走过去。
“嗯。”沈砚秋把玉递给她,“你看,这玉上的裂痕,是不是像极了现在的中国?”
谢临舟接过玉,指尖抚过那些细密的纹路:“但玉是硬的,再碎也能拼起来。国家……也一样。”
沈砚秋没说话,只是忽然伸手,轻轻碰了碰他后背的伤口:“还疼吗?”
“早不疼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沈砚秋收回手,转身往竹楼走,“明天开始破译地图吧,早点弄完,早点打退日本人。”
谢临舟看着他的背影,忽然觉得,或许他们就像这两块碎玉,就算有裂痕,就算被猜忌,也终有一天,能找到属于彼此的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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