漆黑的世界里突然透过一束光,那是鱼儿遇到了水;鸟儿停过树梢,指缝间的世界忽然明亮。
浑身漆黑的人儿啊,长发及腰却近乎是雪白色的,那身子全然被绷带裹着,白里透红的它们竟也附上黄色——那是时间赠予它们的附属品。
她就在那里坐着,一动也不动。
过了多久我也不知道,值得庆幸的是,我已经能活动了。
双手因为长时间的禁锢已然麻木感遍布,我下意识地摆动手臂,与之对应的脚也在交替运动。
腰椎受不了长时间的直立,蛀虫直钻骨髓,疼痛感叫我无法站立,只能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蹲在地上。
那人看时机正好,快速移向我,不,是飞扑向我。身体被一股奇妙的力量紧压着,是她,她抱紧了无力的我。
“你是谁?”
我好像被架在火焰上方,即将被烘烤成肉干的羔羊,猎人眼冒金星,妄想将我一口吞下。
嘴巴并没有被胶带封住,但就是在回答死亡问题。
“我是伊子衍。”
“不,你不是。”
那我又能是谁呢?
“我就是伊子衍啊。”
我又好像置身于冰窖之中,严寒的空气吸入肺部都是刺疼的,身边的阻力过多,我真的要死了吗?
对方沉默半晌。
我最终冷静下来,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;伊秀禾。
天使和陈陶泽曾和我说过,我是伊秀禾,调查真相的我也告诫过自己,我就是伊秀禾,那我何尝不是伊秀禾呢?
“我是伊秀禾。”
身上的力度开始减轻,绷带怪人脸部的绷带突然脱落,裸露出面目狰狞的脸。
那张脸我再熟悉不过,就算被硫酸泼、烈火焚烧、重物挤爆,我都会辨认出来。那就是我的脸。一张不同的不能再普通的脸。
“你就是伊秀禾。”
那人的音色粗犷,难听至极,俨然不是一个女性该发出的声音。
“我也是伊秀禾。”
我大概也能猜出一二,只是那丑陋的脸庞叫我难以应对,我只能别过身去,不再看她。
“你也在惧怕我的脸吗?”
她知道。
“没关系,我也害怕。”她顿了顿,突然伤感起来,“但是一切都是事实,我改变不了了。”泪水从眼眶里喷薄而出,顺着她的脸庞而下。
她一定很痛吧?
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,我用手轻轻拍打她的背,妄图安慰她,希望她不要再哭泣。
“你说你叫伊子衍,对吧?你就是另一个我。在我的视角里,这里有太多太多个伊秀禾了……而你,是唯一一个能和我对话的我。”
我点头回应,抱着她的力度更加紧了几分。这里是幻境,是我见到我的地方,可惜我不能在此处逗留太久太久。
“我狠心疼你……可是,我必须走了。”
她的抽泣声戛然而止,用缠绵绷带的手推开我,又猛的抓紧那茫然无措的手。
“我大概知道了。”
她若有所思,咬紧牙关,想出一句简短却富有信息量的话语:“伊子衍,你一定要为自己而活,为了证明自己而活;我早已成为地缚灵,之后我们还会再见的吧……”
天旋地转,无所适从。爱丽丝终究还是从兔子洞中出来,任何小说都会有自己的结局,包括我。
我终究还是醒了。看样子,我们一起研究的药剂,还是有点用处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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