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徵言没再看苏禾韵,转身跟上叶知遥的步伐,只留下一个挺拔却冷漠的背影。
苏禾韵咬紧下唇,一股混杂着委屈、愤怒和自嘲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。她不再试图求助,用尽全身力气将箱子猛地一拽,轮子终于摆脱了石子的纠缠。她拖着沉重的负担,一步一步,艰难地汇入前往宿舍楼的人流,背影倔强而孤单。
很巧,她和叶知遥同一个房间。
刚放下行李,苏禾韵便一头冲进房间附带的洗手间,反手锁死了门。手擦拭着不断从眼眶里溢出的滚烫液体。
不能哭。没有人会心疼你的。 这句话像冰冷的烙印,早已刻进她的骨子里。
她的膝盖破了道口子,鲜血正往外流着,伤口火辣辣地疼。
这是刚才搬行李的时候摔的。
“禾韵?你没事吧?”叶知遥带着担忧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,“你脸色不太好,要不要叫老师看看?”
“没事,”苏禾韵用力吸了吸鼻子,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,“我自己待会儿就好。”
她用冷水狠狠扑了几把脸,看着镜中眼睛微红的自己,深吸一口气,拉开了门。
到了集合点,同学都在七嘴八舌讨论什么。不知道,苏禾韵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。
她默默站在队伍的最后面。
“宝贝,你脸色怎么这么差,早知道给你画个妆了,这样拍照可不好看”叶知遥转过来说。
“没事,过一会就好了”苏禾韵看了看周围“他们在说什么?”
“就是这次研学又和3班一起啊”
“什么?!”苏禾韵惊呼出声。
“就这么不愿意和我们一起?”苏禾韵猛得一装,却发现周徵言站在她旁边。
周徵言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。那语气依旧平淡,甚至带着点惯常的懒洋洋,精准地扎在苏禾韵刚刚压下去的委屈和脆弱上。
“不愿意?”她的声音陡然拔高,瞬间吸引了附近几个同学的目光。她瞪着周徵言,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,“周徵言,你拿什么脸这么问?”
周徵言似乎没料到她的反应如此激烈,那双总是半垂着的、带着玩味或冷漠的眼睛里,飞快地掠过一丝错愕。
“嗯?”苏禾韵突然冷笑一声。
“你从头到尾看见我了吗?!”苏禾韵声音微微颤抖,手指无意识地指向自己因沉重行李而摔倒的伤口,“看见我一个人拖着箱子拎着袋子像个傻子一样在后面挣扎了吗?!看见我被轮子绊住摔倒了吗?!你看见了叶知遥的包,看见了叶知遥会不会冷,你他妈看见过我一眼?!”
“现在你站在这儿,轻飘飘地问一句‘不愿意’?是,我就是不愿意!不愿意看你们成双入对!不愿意像个多余的影子一样跟在后面!不愿意被你们当成空气还要被质问为什么不高兴!”
苏禾韵自己也愣住了。她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,更没想到会在这么多人面前,对着周徵言爆发。
苏禾韵只感觉大仇得报。她并不觉得失态,因为她全程都以平静中夹杂愤怒的语气在和质问周徵言。
周徵言脸上的错愕如同被按了暂停键,彻底僵住。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苏禾韵。不是哭哭啼啼的委屈,也不是歇斯底里的崩溃,而是一种带着凛冽寒意的平静质问。那双总是半垂着、带着慵懒或讥诮的眼睛,此刻被迫完全睁开。
他张了张嘴,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,似乎想反驳什么,想维持他一贯的冷漠和居高临下。
但苏禾韵那句直指核心的“你拿什么脸这么问?”,像无形的巨手扼住了他的喉咙。所有惯常的讥讽、漫不经心的辩解,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。
他看到了她流着鲜血狰狞的伤口,看到了她独自挣扎的狼狈,也看到了自己……那视而不见的冷漠。一股混杂着难堪、被当众揭穿的羞怒。他的脸色由错愕转为铁青,下颌线绷得死紧,眼神里最后一点慵懒彻底被一种阴鸷的戾气取代。
“苏禾韵!”他的声音低沉嘶哑,带着被彻底激怒的寒意,像从牙缝里挤出来,“你他妈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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