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花最后一簇金雨坠落,城堡前的欢呼像潮水般退去。林夕瑶把糖葫芦往沈妤清手里一塞,挤眉弄眼:“我们先溜啦,门禁要赶不上了~”
陆雨昕和姚佳慧也挥挥手,笑得一脸“我们懂”。
余嘉衍单手插兜,另一只手替沈妤清挡开散场人潮:“走吧,我送你。”
地铁末班人不多,车窗外的霓虹像被水晕开的颜料。沈妤清靠在座椅上,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。余嘉衍没说话,只是在她打盹时轻轻把她的头拨到自己肩上。
到站后,夜风带着栀子花香。小区楼下,他忽然伸手揉了揉她发尾:“明天见。”
沈妤清心跳漏半拍,胡乱点头转身上楼。
钥匙刚插进门锁,就听见“砰”一声碎响。
客厅里,妈妈陈晓燕跪在地上捡玻璃碎片,手腕上一道淤青紫得发黑。
“妈!”沈妤清冲过去,声音发抖,“是不是他?!”
陈晓燕慌忙拉下袖子,笑得勉强:“不小心撞到柜子……”
“你骗人!”沈妤清眼眶瞬间红了。
里屋传来轮椅转动的声响,爷爷推着轮子出来,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疲惫:“浅浅,别问了……”
门锁“咔哒”转动。
沈国富满身酒气进门,领带扯得歪斜,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片,冷笑:“老子养你们吃闲饭,连个杯子都拿不稳?”
沈妤清挡在妈妈面前,声音发颤却尖锐:“你凭什么打人?!”
“小畜生!”沈国富抬手就是一巴掌。
清脆的耳光声里,沈妤清踉跄撞到鞋柜,嘴角渗出血丝。
陈晓燕扑过来抱住她,后背又挨了男人一脚。
爷爷攥紧轮椅扶手,枯瘦的手背青筋暴起:“国富!你要闹到什么时候!”
沈国富摔门进房,酒瓶砸在墙上炸开。
沈妤清缩在妈妈怀里,尝到嘴里的铁锈味。
手机屏幕忽然亮了——
余嘉衍:【到家了吗?】
她盯着那行字,指节捏得发白。
陈晓燕冰凉的手指拂过她红肿的脸,眼泪砸在手背:“浅浅,别告诉你外公……”
沈妤清没应声。
她想起今晚烟花下,余嘉衍说“我在”。
现在她只想把那两个字摔在沈国富脸上。
沈妤清把药箱拎出来时,陈晓燕还缩在沙发里,像被抽掉骨头的猫。碘伏的凉味在闷热的客厅里格外刺鼻。
“手给我。”
沈妤清声音哑得不像自己。棉签蘸了药水,刚碰到淤青边缘,陈晓燕就抖了一下。
“疼就说。”
“不疼……”妈妈笑,却比哭还难看,“你小时候磕破膝盖,也是我给你涂的红药水,还记得吗?”
棉签一顿。
沈妤清当然记得。那时候爸爸还没开始酗酒,会在她摔倒后把她扛在肩上转圈,妈妈就在后面追着拍照,笑得眼角全是褶子。
“浅浅,”陈晓燕用没受伤的手拢了拢女儿的碎发,“你爸以前不这样。真的。”
碘伏在棉签上滴出一颗褐色的泪。
“他第一次动手,是你外公把厂子股份转给我的那天。他说……我压他一头,让他抬不起脸。”
陈晓燕的声音轻得像落在水面的灰,“我当晚就回了娘家,可你外公说‘家丑不外扬’,把我赶了回来。”
棉签擦过最后一道紫痕,沈妤清听见自己牙关打颤的声音。
“后来就有了你。我想,有了孩子,他总该收收心。”
陈晓燕忽然抓住女儿的手腕,指甲几乎掐进肉里,“可我没想到,他会把拳头对准你。”
药水瓶“啪”地倒在茶几上,琥珀色的液体漫过玻璃裂缝,像一条蜿蜒的小河。
沈妤清低头去擦,却被妈妈一把抱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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