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：焦土上的笔迹 (3-2)

孙潘莞环顾四周，目光落在那些从灰烬里捡出来的、还残留着“异文”字迹的纸片上：“那些‘故事’是靠这些纸进来的，或许……我们也能用同样的东西传出去。”

她捡起一张相对完整的纸片，上面还留着柳依依和沈砚辞的对话。孙潘莞咬破指尖，在空白处用血写下：“我是孙潘莞，来自你们的世界。你们笔下的拆官配，正在这个次元变成刀。沈砚辞和苏晚在流血，你们看得见吗？”

沈砚辞看着她指尖的血珠，眉头紧锁，却没阻止。苏晚则撕下自己的裙角，沾着墙上的炭灰，在另一张纸上画了幅画，画的是她和沈砚辞在药铺后院种的那棵桂树，树下两人并肩坐着，手里各拿着一卷书。

“加上这个。”她把画递给孙潘莞，“让他们看看，我们本来的日子，是什么样的。”

三人把写满字、画满画的纸片收集起来，堆在药铺门口。沈砚辞取来火折子，却迟迟没点燃。

“烧了这些，真的能传回去吗？”苏晚的声音有些发颤。

“不知道。”孙潘莞摇摇头，“但总要试试。哪怕只有一个人看到，哪怕只有一个人停笔，也是好的。”

沈砚辞点了点头，将火折子凑过去。火苗舔上纸片，很快就燃成一片火海。这一次的火光里，没有焦糊的绝望，只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。

纸灰被风吹得很高，像无数只白色的蝴蝶，盘旋着飞向天际。孙潘莞望着那些纸灰，在心里默默祈祷：看到吧，求求你们，看到吧。

就在这时，一阵熟悉的轻笑声响起。柳依依不知何时又出现了，她手里拿着一卷新的话本，封面赫然画着沈砚辞和苏晚在火场里互相残杀的画面。

“真是感人啊。”柳依依笑得花枝乱颤，“可惜，你们做的都是无用功。‘那边’的人根本不会在意你们的感受，他们只会觉得……这样更刺激。”

她把话本扔在地上，书页散开，里面的文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晰：“……沈砚辞被柳依依迷惑，误以为苏晚是奸细，亲手将剑刺入她的胸膛……”

“你闭嘴！”沈砚辞的剑再次出鞘，剑气直逼柳依依面门，“我看你是忘了上次的教训！”

柳依依却不躲不闪，反而往前凑了凑，剑锋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：“来啊，杀了我。你杀了我，‘那边’的人只会更兴奋，他们会写你沈砚辞为了护着‘奸细’，连无辜女子都杀，到时候，苏晚只会更恨你……”

“我不会恨他。”苏晚突然开口，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盖过了柳依依的话，“沈大哥是什么样的人，我比谁都清楚。哪怕全世界都说他杀了人，我也信他。”

她走到沈砚辞身边，握住他握剑的手，一起指向柳依依：“你想让我们互相猜忌，想让我们自相残杀，可惜，你不懂。我们的信任，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挑唆的。”

柳依依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。她看着紧握的两只手，看着他们眼里毫无动摇的信任，突然尖叫一声，转身就跑，跑出去很远还在喊：“你们等着！我会让你们亲眼看到，你们的信任有多可笑！”

她的声音消失在巷口，沈砚辞才缓缓收剑。他看着苏晚，眼底的冷硬渐渐融化，变成一汪深潭：“晚晚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苏晚踮起脚尖，用袖口擦掉他脸上的烟灰，“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”

孙潘莞看着他们相视而笑的样子，突然觉得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落了些。她低头看向地上那本没烧完的异文，上面“沈砚辞刺向苏晚”的字迹，不知何时变得模糊了，像是被水浸过一样。

风还在吹，带着纸灰飞向远方。孙潘莞抬头望向天空，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：也许，真的有人看到了。也许，这场跨越次元的战争，已经悄悄改变了风向。

而在另一个次元，某个大学宿舍里，一个正在敲键盘的女生突然停住了手。她的电脑屏幕上，正是那篇“沈砚辞×柳依依”的同人文，而刚才还清晰的文字，此刻竟在慢慢褪色，取而代之的，是一行模糊的血字：“你们看得见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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