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,像是写得很急:“沈砚辞被柳依依下毒,苏晚为救他,被迫嫁给顾言蹊……”可墨迹刚干,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,最后只剩下一片空白。
“你看!你看啊!”柳依依把纸塞到沈砚辞面前,手都在抖,“为什么写不下去了?为什么它们留不住了?”
沈砚辞没接那张纸,只是淡淡地看着她:“因为连写的人都知道,这不是我们会走的路。”
“不!是你们做了手脚!”柳依依突然转向孙潘莞,眼睛红得吓人,“是你!是你这个从‘那边’来的人搞的鬼!你告诉他们什么了?你让他们别写了?”
孙潘莞迎着她的目光,不躲不闪:“我只是让他们看看真相。看看沈将军会为了苏姑娘,冒雨上山采药;看看苏姑娘会为了沈将军,握紧他的剑一起面对危险。这些,比你编的故事真多了。”
“真有什么用?”柳依依尖叫着把纸撕碎,“他们就喜欢假的!喜欢刺激!喜欢看别人痛不欲生!”
“不是的。”苏晚端着刚熬好的药走过来,药碗放在桌上,发出轻轻的声响,“你看,这药要熬三个时辰,火大了会糊,火小了没效,急不得。人心也是这样,再热闹的戏,看久了也会腻,只有踏踏实实的日子,才能让人记一辈子。”
柳依依愣住了,看着苏晚平静的脸,突然蹲在地上哭起来。她的哭声越来越小,身体也像之前的青衫男子一样,开始变得透明,裙角的红一点点褪成白色,最后化作一缕青烟,消失在药铺的阳光里。
地上只留下一撮白色的灰,像从未有人来过。
孙潘莞看着那撮灰,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。柳依依是恶意的化身,可她的存在,终究是“那边”某些念头的投射。如今她消失了,是不是意味着那些念头,也跟着散了?
“雨要来了。”沈砚辞抬头看了看天,把最后一片瓦铺好,“快把晒的草药收进来。”
孙潘莞这才发现,后院的空地上,不知何时已经重新支起了晒药架。新采的金银花、薄荷、紫苏,在竹筛上舒展着叶片,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清香,盖过了残留的焦糊味。
苏晚正在给新做的梨木柜台刷漆,暗红的漆料刷过木纹,像给旧时光缝了道新补丁。她抬头时,正好对上沈砚辞看过来的目光,两人都笑了,眼里的光比漆料还亮。
傍晚真的下起了雨,不大,淅淅沥沥的,打在新修的屋檐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孙潘莞坐在门槛上,看着沈砚辞帮苏晚把晾干的药草收进新柜子,看着他们凑在一起,在抽屉上重新写药名,沈砚辞握着苏晚的手,笔尖在朱砂里蘸了蘸,落下的每一笔都稳稳妥妥。
她突然想起自己穿越前的那个深夜,盯着《鹤归》的结局看了很久。那时她只觉得圆满,却不懂这份圆满有多珍贵。直到亲眼看到他们被撕扯的痛,看到他们用信任和坚守一点点把破碎的日子拼起来,才明白:所谓官配,从不是作者强加的枷锁,而是两个灵魂在无数个寻常日子里,熬出来的默契,修出来的缘分。
雨停时,天边挂起了彩虹。沈砚辞从巷口买了串糖葫芦回来,递给苏晚,自己则拿起一块没卖完的红糖米糕,咬了一口,眼角眉梢都是笑意。
孙潘莞看着他们,突然觉得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,像隔着层水。她知道,自己大概要回去了。她的守护任务,完成了。
“沈大哥,苏姑娘。”她站起身,声音有些发颤,“我要走了。”
沈砚辞和苏晚都愣住了。
“去哪里?”苏晚拉住她的手,掌心暖暖的,“不能再留些日子吗?等桂花开了,我们一起酿酒。”
“我要回我自己的世界了。”孙潘莞笑着擦掉眼泪,“那边还有我的PPT没改完呢。”
沈砚辞从怀里掏出块暖玉,塞到她手里:“这个拿着。在那边要是受了委屈,就想想……想想有人在另一个次元,过得很好。”
苏晚也递给她一包晒干的桂花:“想家了,就泡杯茶。闻着味儿,就当我们在你身边。”
孙潘莞握紧手里的玉和桂花,用力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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