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穗摸向锁骨处的叶片,那里的暖意瞬间变成刺骨的凉,原本翠绿的叶脉正迅速变黑,像被墨汁浸染。她翻开那本笔记,“穗穗的守护者”几个字正在淡化,露出底下更深的刻痕——那是一串她从未见过的符号,和院长实验室墙壁上的涂鸦一模一样。
口袋里的玻璃珠“啪”地裂开,里面的黑色花瓣掉落在地,触到地面的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色蠕虫,顺着她的鞋缝往上爬。天台的天文望远镜突然调转方向,镜头对准了她,镜筒里映出的不是她的脸,而是七岁时那个在火灾现场蜷缩的自己,颈间的绫罗绳正发出诡异的红光,而父母的虚影站在火海里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张开的双臂,像在等待一个心甘情愿走进陷阱的猎物。
“共情力是枷锁,不是屏障。”院长弯腰捡起一片飘落的黑色蠕虫,“你父亲的笔记里写得很清楚,只有让‘容器’坚信自己被爱,才能彻底激活共生体的能量。”
林穗后退时撞到了那辆旧自行车,车筐里的铁皮豁口划破了她的手背,流出的血滴在地上,竟让那些黑色蠕虫兴奋地扭动起来。她突然想起父母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话——“能装下爱的,都是宇宙”,此刻再回想,那语气里哪有半分温柔,分明是冷静到残忍的确认。
钟楼的齿轮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重组的花园开始剥落,露出底下烧焦的地基。那些看似鲜活的铃兰纷纷枯萎,露出根部缠绕的电线,每一颗滚动的光珠里,映出的根本不是记忆,而是她被监控的日日夜夜。
“他们早就死了。”院长的声音像冰锥扎进耳朵,“从把你送进研究所那天起,就成了激活程序的一部分。”
林穗摸向锁骨处的图腾,那里的叶片已经完全变黑,像枚烧烫的烙印。她抬头望向天台,刚才还挂着全家福的地方,此刻只剩下一块空白的墙,风穿过那里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,像极了火灾现场父母被浓烟吞噬前,最后一声模糊的指令。
玻璃珠的碎渣在掌心硌出红痕,林穗突然笑了,笑声混着齿轮的摩擦声,在剥落的花园里格外清晰。她低头看着那些兴奋扭动的黑色蠕虫,缓缓握紧了拳头——原来所谓的爱,从来都是最精密的牢笼,而她,终于在牢笼崩塌的瞬间,看清了自己真正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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