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之羽35 探查

凌大人身居一郡之郡守，有什么玉石珍宝都不奇怪，但是亲自打造……倒是没看出凌大人还有这项技能。

　　“除了弹琴，你在家中还爱做什么？”宫尚角手下不停，在公文上留下遒劲有力的批文。

　　“插花、煮茶、下棋……什么风雅就做什么。”

　　慕芯说话的声音很轻，语气算不上欢悦，宫尚角听着也不真相信她爱做这些附庸风雅的事。

　　慕芯翻了个身，手肘向后撑在桌案上，抬头看着天花板，“……好吧，其实我最爱打算盘。”

　　也许是白日里对凌宅之事的种种猜测吓到了慕芯，也许是宫尚角的语气实在太温柔，她总想说些什么，说些不曾与外人说过的。

　　她絮絮叨叨地说起了往事：“我的姨母管着……特别大的产业，天天都有人捧来账簿让她翻阅。我懂事起的第一个玩具就是姨母用了许多年的金算盘，再长大些，就陪着姨母一起算账。”

　　“可是姨母说这不能算是喜好，不能对外说，也不能对阿爹阿娘说。”

　　“为何？”

　　慕芯的声音渐渐低落，“姨母说，我要做个体贴爱人，热爱冒险的女子，阿爹阿娘才会喜欢。不能像她一样……”

　　姨母说她与慕芯的父母初见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，她已年华故去，故人却风采依旧。

　　她不想慕芯也和她一样，被落在原地。

　　宫尚角由着她沉默了一会儿，说：“体贴爱人，热爱冒险……形容你倒也妥帖。”

　　慕芯斜睨他一眼，“哼哼，嘴上这么说，心里没少说我娇纵任性吧？”

　　宫尚角低头，掩饰自己勾起的嘴角，“在我看来，你和远徵一个性子，既然有家世能做支撑，骄傲些又何妨。”

　　“宫远徵那个臭脾气，我才不要和他一样呢！”

　　宫尚角起身走到她身边，蹲下身子，抬手犹豫片刻，落在了她的手背上。轻飘飘的，慕芯只能感受到守备上温热的温度。

　　“怎么了？”

　　“来。”宫尚角拉着她坐回书桌前，“有件事，需要你来帮忙。”

　　他抽出两本簿子放在她面前，“宫门外务和内务账册一向由角宫管理，只是我继任执刃，难免有些力有不逮，能否劳烦凌姑娘帮我分担些许？”

　　“当然！”慕芯眼睛一亮，要是成日里无所事事，脑子都要停转了，找点事做也挺好，“我可以带回去看吗？”

　　要是只能在书房里和宫尚角共处一室，她怕是承受不来。

　　“可以，不要带出角宫就好。”

　　“那我先走了。”

　　“等等。”宫尚角望了眼窗外，取下挂在木架上的大氅，披在她肩头，“下雪了，小心着凉。”

　　看着她的背影，宫尚角脸上的笑骤然落了下来，“金复。”

　　“属下在。”

　　“你去查一查，凌夫人家中可有姐妹，可曾抚养过凌小姐。”

　　“是。”

　　宫尚角指尖敲了敲桌面，神情愈发凝重。

　　方才凑得近，凌父信中提到的几颗痣他看到了，都对得上，可是慕芯嘴里说的那些话却对不上消息。

　慕芯出生前凌夫人母家全都死在了无锋手上，怎么会留下一个姨母来抚养慕芯。况且就他所知，慕芯在太仓郡是金枝玉叶地养大的，凌父对其十分宠爱，何谈让她升起这么怅惘的心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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