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见过你。”老头慢悠悠地说,拄着根雕花木杖走近,“总在药铺后门转悠。”
西弗勒斯没说话。镇东头的药铺老板总骂他小偷,其实他只是想闻闻那些草药的味道。薄荷、甘菊、蓍草……每种气味都像有生命,在他脑子里化成不同的颜色。
“知道这是什么吗?”老头用杖尖点点他脚边的破罐子。
“……不知道。”男孩撒谎了。他知道这是月长石粉末,昨晚偷偷从母亲的旧箱子里刮下来的,月光照在上面会发光。
老头笑了,露出缺了颗牙的牙床。“小子,你母亲是普林斯家的人吧?”
西弗勒斯猛地抬头。普林斯这个姓氏,母亲只在醉酒后含糊提过一次,说那是“不该被忘记的荣耀”。
“别紧张。”老头的木杖在地上敲了敲,草丛里突然飞出几只萤火虫,在他们之间盘旋成小小的光带。西弗勒斯屏住呼吸,看着那些虫子组成个他在母亲纹章上见过的蛇形图案。
“魔法不是妖术。”老头的声音低沉下来,“但在科克沃斯,知道这点的人不多。”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个小纸包,“拿着,比你的曼德拉草有用。”
纸包里是种灰绿色的粉末,闻起来像烧焦的杏仁。西弗勒斯认出这是乌头,麻瓜用来毒老鼠,母亲说巫师能用它调配狼人药剂。“你是谁?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沙哑。
“一个退休的药剂师。”老头转身走向仓库深处,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,“如果你想知道更多,明天这个时候来这里。别告诉你父亲。”
西弗勒斯握紧纸包,看着老头的背影消失在仓库的阴影里。风卷起地上的落叶,露出他脚边悄悄发芽的常春藤——明明昨天这里还是片硬土。他低头看自己的手,掌心还残留着乌头粉末的凉意,像握着个滚烫的秘密。
回家时路过伊万斯家的小屋,他看见两个金发女孩在院子里跳绳。小的那个叫莉莉,总穿着洗得发白的红裙子,眼睛像浸在水里的绿宝石。上周他看见莉莉把掉进水沟的玩具熊自己捞了上来,当时她惊慌的表情和自己每次闯祸时一模一样。
“怪物!”大女孩佩妮突然指着他尖叫,“离我妹妹远点!”
莉莉停下跳绳,怯生生地看过来。西弗勒斯攥紧口袋里的纸包,转身快步走开。身后传来佩妮的咒骂和莉莉小声的反驳,像细小的针扎在背上。
晚饭时托比亚没再提早上的事,只是喝了更多的酒。西弗勒斯假装专心啃面包,眼角瞥见母亲往他碗里偷偷塞了块土豆。深夜他躺在床上,听着父母房间传来的低泣,悄悄打开那个纸包。月光从窗缝钻进来,照在乌头粉末上,泛起层淡淡的银光。
他想起老头的话,想起那些萤火虫组成的蛇形,想起莉莉惊慌却明亮的绿眼睛。黑暗中,西弗勒斯·斯内普第一次觉得,科克沃斯的铁锈味里,或许还藏着别的东西——比如灰烬底下,那点不肯熄灭的火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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