科克沃斯的雾总带着股铁锈味,像浸过血的棉絮裹住整个小镇。西弗勒斯攥着口袋里的银徽章,沿着运河边缘的泥泞小路快步走着,破旧的皮鞋踩进积水,溅起的泥水糊在裤腿上,冻成硬硬的壳。
昨天从煤窖出来时,托比亚还在醉酒昏睡。他趁母亲准备早饭的间隙,偷偷把那枚蛇形徽章缝进了衬衫内侧——用的是母亲藏在针线盒底层的银线,那线在阳光下会泛出淡淡的蓝光,母亲说这是用独角兽尾毛纺的。
废弃仓库的铁皮屋顶在雾中若隐若现。西弗勒斯放慢脚步,警惕地打量着周围。几个穿工装的男人靠在仓库外墙抽烟,他们的咳嗽声像破旧的风箱,痰盂里的秽物泛着恶心的泡沫。男孩低下头,把脸埋进竖起的衣领里——上周就是这伙人嘲笑他的鹰钩鼻,还抢走了他好不容易攒下的半便士。
“怪物崽子。”有人朝他啐了口唾沫,褐色的痰液落在他脚边的水洼里。西弗勒斯没回头,只是攥紧了藏在袖子里的小石子——那是他从河边捡的,棱角锋利,足够划破皮肤。
仓库深处比外面暖和些,弥漫着灰尘和老鼠尿的味道。埃德加·沙克尔坐在堆起来的木箱上,正用块绒布擦拭他的雕花木杖。阳光透过屋顶的破洞照下来,在老人雪白的胡须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
“你迟到了。”沙克尔头也没抬,木杖顶端的蛇头雕刻在光线下闪着幽光。西弗勒斯注意到那蛇眼是用绿宝石做的,和他胸口的徽章一模一样。
“路上被耽搁了。”男孩靠在锈迹斑斑的铁架上,没说被工人骚扰的事。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用手帕包好的东西,“这个给您。”
沙克尔打开手帕,里面是堆灰白色的鳞片。“蛇蜕?”老人挑了挑眉,用指尖捏起一片对着光看,“你从哪里弄来的?”
“运河边的排水管里。”西弗勒斯盯着自己的鞋尖,“上周看见条黑蛇在蜕皮,就等着它离开了。”他记得母亲的笔记里写着,蛇蜕晒干后磨成粉,能增强药剂的效力。
老人笑了,把蛇蜕小心地收进随身的皮袋里。“普林斯家的孩子果然不一样。”他拍了拍身边的木箱,“过来坐,今天教你辨认曼德拉草的幼苗。”
西弗勒斯在他身边坐下,看着沙克尔从布袋里掏出个瓦罐。罐子里栽着株奇怪的植物,根部像个小小的婴儿,皮肤皱巴巴的,还长着眼睛和嘴巴。“别让它看见光。”老人用块黑布盖住瓦罐,“曼德拉草幼苗的哭声能震碎玻璃,成年植株的尖叫能致命。”
男孩凑近了些,闻到股腐烂的甜味。“母亲说用它做复活药剂时,需要先让它喝白兰地。”
“你母亲说得对。”沙克尔点点头,从另一个袋子里抓出把绿色的草叶,“但首先得学会处理它的根须,这需要荨麻汁浸泡过的银刀——荨麻在哪里见过吗?”
西弗勒斯立刻指向仓库角落:“那边墙角有,带刺的那种。”
老人赞许地看了他一眼:“很好。荨麻不光能做药剂,还能用来对付不怀好意的麻瓜。”他用木杖轻轻一点,墙角的荨麻突然无风自动,叶片上的尖刺在光线下闪着银光,“被荨麻扎到的麻瓜会起疹子,痒上三天三夜,麻瓜医生查不出原因。”
男孩的眼睛亮了起来。他想起托比亚的皮带,想起工厂工头的拳头,想起那些嘲笑他“怪物”的邻居——如果他们都被荨麻扎到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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