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：坩埚与偏见 (3-1)

霍格沃茨的清晨被禁林的鸟鸣唤醒。西弗勒斯是宿舍里第一个起床的，窗外的湖水泛着青灰色的微光，透过石缝能看见几条银色的鱼倏然游过。他穿上斯莱特林的校袍，别好母亲绣的蛇纹徽章，对着铜镜理了理额前的黑发——镜中的少年脸色苍白，鹰钩鼻格外显眼，但眼神里的坚定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。

公共休息室里已经有几个高年级学生在看书，绿色的火焰在壁龛里安静地燃烧。西弗勒斯取了块面包和一小瓶南瓜汁，找了个角落坐下，快速浏览着《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》。今天上午第一节课是草药课，下午则是他最期待的魔药课。

“斯内普，你居然会吃这种劣质面包？”亚克斯利打着哈欠从宿舍出来，他的金发乱糟糟的，校袍领口敞开着，“我父亲每周都会给我寄些家养小精灵做的点心。”他从精致的银盒里拿出块果酱馅饼，故意在西弗勒斯面前晃了晃。

男孩没抬头，继续翻着书页：“我对甜食没兴趣。”

亚克斯利的脸色沉了沉，似乎被他的冷淡激怒了。“别以为分到斯莱特林就了不起。”他凑到西弗勒斯耳边，声音压低了些，“混血就是混血，永远成不了真正的纯血贵族。”

西弗勒斯合上书，直视着他的眼睛：“至少我不需要靠父亲寄点心来证明自己。”他站起身，拿起书包，“如果你上课也能像炫耀甜食一样积极，或许能勉强及格。”

看着亚克斯利涨红的脸，西弗勒斯转身离开了公共休息室。走廊里空无一人，只有盔甲在角落里投下长长的影子。他的脚步轻快，心里却不像表面那样平静——亚克斯利的话像根细小的刺，扎在他一直试图忽略的伤口上。

草药课在温室里进行。斯普劳特教授是个矮胖的女巫，头发里总是插着各种植物标本。她今天教他们如何处理曼德拉草幼苗，那些像小婴儿一样的根部在盆里扭动，发出刺耳的尖叫。

“记住要戴耳罩！”斯普劳特教授的声音透过厚厚的耳罩传来，“曼德拉草的哭声会让你们昏迷至少一个星期！”

西弗勒斯熟练地用银刀切开曼德拉草的根部，动作精准得不像个新生。这让他想起在科克沃斯时，沙克尔教他处理乌头的场景，老人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：“植物和人一样，有自己的脾气，你尊重它，它才会为你所用。”

“做得不错，孩子。”斯普劳特教授注意到他的动作，赞许地点点头，“斯莱特林加五分。”

亚克斯利嫉妒地瞪了他一眼，手里的银刀不小心划破了曼德拉草的根须，绿色的汁液溅到他的手背上，立刻起了一串红疹。“该死！”他低声咒骂着，慌忙用清水冲洗。

西弗勒斯没理会他的狼狈，继续专注地处理草药。他能感觉到来自格兰芬多区域的目光，其中一道格外灼热——是莉莉。女孩正笨拙地按住扭动的曼德拉草，脸上沾了些泥土，像只受惊的小猫。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，莉莉朝他露出个求助的眼神，但他迅速移开了视线。

他不能帮她。在众目睽睽之下，一个斯莱特林学生帮助格兰芬多的麻瓜出身者，只会给自己招来更多非议。

草药课结束后，西弗勒斯在走廊里遇到了莉莉。女孩正和那个红头发男孩——他后来知道叫罗恩·韦斯莱——争论着什么，脸上带着怒气。看到西弗勒斯，她立刻推开罗恩，朝他跑来。

“西弗勒斯，你能教我处理曼德拉草吗？”莉莉的绿眼睛里满是期待，“我总是弄不好，斯普劳特教授说如果明天还学不会，就要扣格兰芬多的分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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