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:齿轮与血肉(上)

艾琳的机械巨人用六根液压手指捏起我们，像拎小鸡般带进公会总部。穿过齿轮咬合的大门时，守卫的扫描红光在幽骨藏匿的袖口停留片刻，终究没有发作。

“爸爸在‘核心熔炉’等你们。”小女孩晃着双腿坐在巨人肩上，“不过他的心情像生锈的轴承——卡死啦！”

建筑内部是机械的圣殿。百米高的穹顶悬挂着巨型差分机，黄铜管道如血管般盘踞墙壁，输送着莹蓝的液态灵能。半空中漂浮着机械水母组成的运输队，它们用触手传递着齿轮与钢板。最震撼的是中央的环形看台——下方翻滚着赤红的金属熔浆，数十具机械御兽正浸泡其中进行强化！

“那是‘熔火仪式’。”艾琳跳下巨人，“只有获得‘铁心’认可的机械师才能……”

话音未落，熔炉突然剧烈沸腾！一具形似蜈蚣的机械兽挣脱锁链，带着燃烧的钢水扑向看台！

“失控了！”有人尖叫。

守卫的枪弹打在机械蜈蚣外壳上火星四溅。眼看它就要撕碎人群，幽骨从我袖中闪电般窜出——

“锵！”

骨刃与合金颚齿相撞，刺耳的摩擦声盖过所有喧哗。机械蜈蚣的复眼锁定幽骨，尾部喷出高压蒸汽。

“危险！”艾琳惊呼。

幽骨不退反进。暗蓝骨骼在高温中泛起红光，它竟迎着蒸汽流施展新领悟的“幽冥冲锋”！蓝火包裹的身影如利箭贯穿蜈蚣头部，从另一侧破体而出时，爪中攥着一颗疯狂闪烁的灵能核心。

机械蜈蚣轰然倒塌。熔浆飞溅中，幽骨单膝跪地，将还在搏动的核心献给我。整个熔炉区死寂无声，所有机械师目瞪口呆。

“精彩。”

嘶哑的赞叹从高处传来。旋转楼梯顶端站着个铁塔般的男人，左半身是暗沉的血肉，右半身则是流淌着蓝光的机械体。他的机械右眼伸缩聚焦，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清晰可闻。

“玛尔斯会长。”艾琳飞奔上楼，“他们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机械与血肉混合的手臂拍了拍女儿，目光却锁死幽骨，“幽冥剑士……十六年了。”

他的机械眼突然射出红光扫描我全身，胸口的血咒纹路在光束下如活物般蠕动。

“血疫感染，晚期。”玛尔斯的声音沉下来，“你活不过三天。”

苏雨晴脸色煞白：“有救吗？”

“有。”会长转身走向控制台，“但代价是成为‘半械体’。”

他敲击键盘，全息屏展示出惊悚的画面：人类大脑浸泡在营养液中，延展出神经线与机械脊柱相连。更可怕的是胸腔部位——一颗机械心脏正搏动着抽取血咒能量！

“用‘械心’替换你的心脏，让机械部分承担诅咒。”玛尔斯指向熔炉中悬浮的一颗银色核心，“这是最后的‘纯净械心’，能给你争取三个月时间。”

“代价呢？”我盯着屏幕上那些半人半械的怪物。

“逐渐丧失情感，最终变成逻辑机器。”他顿了顿，“也可能……变成新的血肉傀儡。”

熔炉的炽热空气突然凝固。幽骨的魂火变成警示的猩红，骨刃直指玛尔斯身后阴影！

“爸爸小心！”艾琳突然尖叫。

但太迟了。

三条金属触手从阴影爆射而出，瞬间贯穿玛尔斯的胸膛！鲜血与机油喷溅在控制台上，他难以置信地低头，看到触手末端旋转的锯齿。

“为……什么……”

阴影中走出白袍人。他的面具裂开，露出半张与玛尔斯一模一样的脸，另半张却是蠕动的金属液！

“因为真正的‘铁心’玛尔斯……”假会长舔着触手上的鲜血，“十六年前就死在永生之塔了。”

全息屏突然切换，播放出骇人影像：年轻的玛尔斯被绑在手术台上，林玄院长将某种金属寄生虫植入他的颈椎！

“你们会长是第一批‘完美混合体’。”假会长微笑，“至于我？是他的备份意识——代号‘镜像’。”

整个公会总部响起刺耳警报，所有出口被合金闸门封死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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