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哲根本无暇顾及!他的眼睛赤红,死死钉在江逾白消失的拐角!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、濒临疯狂的困兽,喉咙里爆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嘶吼:“江——逾——白——!” 身体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,不管不顾地猛冲过去!
“林哲!站住!”桑明远被这突如其来的狂暴惊动,厉声喝止!
“叮——!”
一声清脆悠长、宛如天籁的提示音,骤然自抢救室上方响起!
那盏刺目的、宣告着生死鏖战的红灯,熄灭了!
沉重的门,被缓缓拉开。
时间骤然凝固。
林哲狂奔的脚步硬生生钉死在拐角边缘!他猛地回头,充血的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,死死盯着那扇开启的门。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撕裂般的恐惧。生?死?
桑明远也僵在原地,身体微微前倾又下意识后退半步,脸上是混合了极致希冀与巨大恐惧的惨白,声音嘶哑破碎:“医生?我女儿……”
穿着绿色手术服、满脸疲惫的医生摘下口罩,目光扫过两人,沙哑开口:“暂时……暂时抢回来了。”
一股失重般的狂喜猛地攫住林哲!眼前瞬间被白光淹没,双腿发软,全靠扶墙才勉强站稳,耳朵里嗡嗡作响。
桑明远紧绷的身体猛地一晃,被护士扶住,重重喘息:“那她现在……”
“但是,”医生的声音陡然沉下,像冰水灌顶,“情况极其凶险!”
医生的眼神变得无比凝重,带着沉重的不忍。
“终末期扩张型心肌病,心功能本就濒临崩溃。这次突发室颤,是心脏衰竭到极限的信号。虽然暂时拉回来了,但她的心脏……”医生顿了顿,寻找着最残酷也最贴切的比喻,“就像布满蛛网裂痕的薄胎瓷瓶,任何一点微小的震动——情绪波动、疼痛刺激,甚至一次感冒发烧——都可能让它彻底粉碎,引发更严重的衰竭、恶性心律失常,或者……猝死。”
“猝死”二字,如同两记重锤。
林哲扶着墙的手指深深抠进冰冷的墙皮,巨大的恐惧再次将他淹没。腕骨骨折……是他!
“而且,”医生的声音带着近乎冷酷的客观,“手腕的骨折必须尽快手术处理。否则感染和畸形愈合也是致命威胁。但手术本身——麻醉、创伤、术后疼痛——对她现在的心脏而言,每一步都如履薄冰,风险……极高。我们需要立刻多学科会诊,制定最稳妥的方案。但家属……”他的目光落在桑明远骤然失去血色的脸上,“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。”
“从现在起,她需要绝对的静养!绝对的!情绪不能有任何起伏!身体不能有任何额外负担!她的生命,悬于一丝!”医生的语气斩钉截铁,带着沉甸甸的嘱托和未尽的无望。
林哲僵立在拐角的阴影里,医生的话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钉子敲进他的颅骨。终末期……薄胎瓷瓶……猝死……风险极高……不能有情绪刺激……
是他!
是他失控的那一推!是他造成的骨折!是他将桑榆推到了这粉身碎骨的悬崖边!
悔恨和自责如同冰冷的毒蛇,缠绕上他的心脏,越收越紧。他缓缓低下头,视线落在自己那只曾失控推搡过桑榆、此刻正剧烈颤抖的手上。
就在他目光垂落的瞬间,眼角余光捕捉到冰冷地面上,一个躺在散落书本和刺眼诊断书旁边的小物件。
一个深蓝色的、边缘圆润的塑料拨片。上面沾染着暗色的污渍。
拨片中心,一个字母清晰刻入——
“L”。
嗡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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