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卫昭现身,江慈的目光便紧紧锁定在他身上。眼前的他,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——既非昔日面对太子和周王时那般机智诙谐、圆滑世故、善解人意;亦非初遇裴琰时那副戴着面具、尔后针锋相对的姿态;更非在月落时那般满腹愁绪、难展笑颜。直到此刻,亲眼见证了他的另一面,江慈才恍然大悟,原来这才是众人畏惧的光明司指挥使。
卫昭目送易飞携嬷嬷离去,伸手自然而然的轻轻悬握着江慈的手臂,引领她步入殿内。那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,仿佛直接温暖了她的心房,令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。
卫昭的步伐宽大而坚定,相比之下,这几日膝盖有些超负荷的江慈显得步伐略显沉重。她微微皱眉,不由自主地反手握住了卫昭的手掌,试图借此减缓他前行的速度。察觉到这一细微变化,卫昭眼中闪过一丝疼惜,随即放慢了脚步,两人一同,缓缓步入殿内。
扶着江慈落座,江慈轻轻抬起自己的手,离开那灼人的温度。卫昭从一旁的食盒内取出几叠点心,他还记得南灵那晚她对街边的小吃食摊贩频频驻足。
随后,他轻轻蹲在江慈身旁,缓缓伸出手去,指尖直到触碰到了她的膝盖。见江慈并未阻止,他便更加仔细地检查起来,最终轻声开口道。
卫昭:应是最近久站,才导致的,未伤及筋骨。
说罢,似是想到了什么从腰间取出一个瓷瓶。
卫昭:这是我常用的,效果很好。
“常用的?”江慈心底轻声重复着这句话,心中泛起一阵波澜。她猜想,这背后定然藏着无数次受伤与险境。想到这里,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紧缩起来,仿佛能感受到这些年他的经历,如履薄冰,荆棘遍布,稍有不慎便会跌入深渊。
江慈:我师父去找你了吗?
卫昭:你让她去找我?
江慈:那日我们刚离开没多久,就遇到了禁卫军,他竟然能认得我?师父和他们打斗之时受伤,我们无法脱身。我只能让师父先走,你纵然骗我可我信你不会害我。
卫昭:你师父在我府中。是裴琰,他传信回京,跟陛下说了你的身世,如此看来估计还传回了你的画像。
江慈:他想做什么?
卫昭摇头,他也不知道裴琰究竟为何这么做!
卫昭:你自己在宫中小心。
江慈:我有一封信你帮忙带给我师父,然后我能请你护我师父安全吗?
江慈的话里满是小心翼翼,她盯着卫昭,相识以来,他但凡有承诺就会竭尽全力去完成。
卫昭:我答应你我会保她平安的。
江慈:我给师父的信里写了在这庆康,波谲云诡,无论发生何事自身安全为要。如果……如果我还能出去的话,我回去找她的,我也希望有朝一日,一切结束之后能和她过自由自在的生活。
卫昭看着江慈转过头去,可他分明注意到她话语中的哽咽,眼底泛起的晶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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