桃书踩着晨曦回到书舍时,杜文正对着铜镜梳发,木梳齿刮过发丝的声音在寂静的晨雾里格外清晰。他瞥见桃书从外面进来,衣领上还沾着未散的草屑,眉头立刻皱成了疙瘩:“你昨晚死哪儿去了?巡夜的武夫在马场那边咋咋呼呼,说好像看见人影,我还以为你被山长抓去罚抄了呢。”
桃书随手扯下衣领上的草叶,含糊应着:“半夜肚子疼,去茅厕蹲了会儿。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往水盆里舀水,冰凉的井水泼在脸上,总算驱散了几分深夜憋在柜子里的闷倦。
杜文放下梳子,凑过来压低声音:“跟你说个事儿,昨晚祝英台出事了。”
“祝英台?”桃书擦脸的动作一顿,“她出什么事了?”
“听说是在有医舍的竹林处被冷箭伤了胳膊,”杜文的语气带着几分幸灾乐祸,“箭镞擦着皮肉过去了,流了不少血呢。现在整个书院都在传,说准是马文才干的——谁不知道他俩向来不对付,指不定马文才记恨在心,就下了暗手。”
桃书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马文才?昨晚他明明和自己一起躲在马场的柜子里,怎么可能去伤祝英台?他刚想开口反驳,却又猛地想起昨晚两人在柜子里互动,不能让旁人知道。
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,只是淡淡“哦”了一声:““有证据吗?总不能空口白牙就赖人。”
“证据?”杜文掰着手指,“箭矢是马文才常用的雕翎箭,就插在祝英台肩头!而且昨晚亥时三刻,还有人见他在射圃擦箭——不是他是谁?”
桃书没再应声,心里却像被投了颗石子。他匆匆洗漱完毕,换了身干净青衫往学堂去,清晨的书院小径上已经聚了不少人,三三两两地议论着昨晚的事,话题中心自然离不开祝英台和马文才。桃书路过射圃时,果然看见草地上圈着白灰,血迹被晨露浸得发暗,空气中还浮着铁锈般的腥气。
刚进学堂,就见一群人围在祝英台的书桌旁。祝英台穿着件宽大的青布长衫,左袖挽了起来,露出小臂上缠着的白色绷带,血迹隐隐渗出,显得格外醒目。山长的女儿王惠正蹲在他身边,手里端着个药碗,小心翼翼地吹着里面的汤药,脸上满是关切:“祝公子,你忍着点,这金疮药是我姐姐特意让熬的,止疼效果最好。”
祝英台勉强笑了笑,声音有些虚弱:“有劳王惠姑娘挂心了,一点小伤,不碍事的。”
“怎么会不碍事!”王惠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明显的怒意,她猛地转过头,目光直直地射向坐在不远处的马文才,“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那箭就是冲着你来的!除了马文才,谁会做这种暗箭伤人的勾当?”
这话一出,满室哗然。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马文才。只见他正慢条斯理地铺着宣纸,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、近乎嘲讽的笑意,那神情,竟像是默认了一般。
桃书看得心头火起。他明明知道马文才有不在场证明,可看着马文才这副默认的样子,再看看王惠那副义愤填膺的指责模样,还有周围人或怀疑或鄙夷的目光,一股莫名的憋闷感涌上心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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