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的弓在宿舍。”马文才终于再次开口,声音冷得像冰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,“若诸位不信,可随我去看。”
他说这话时,目光掠过桃书,那眼神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情绪,有抗拒,有隐忍,还有一丝桃书读不懂的……依赖。桃书心头微动,面上却不动声色,侧身让开半步:“山长与诸位执事在此,正好一同去查验。若弓上有使用痕迹,或是弦上沾了血迹,马文才甘愿受罚。若没有——”他顿了顿,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王蓝田,“——则需还他清白。”
山长捻着胡须沉吟片刻,终是点了头:“也好,便去看看。”
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学子宿舍区而去。马文才的院落在西侧僻静处,青砖灰瓦的独院,推门便是满庭寂寥。他的寝室在东厢房,陈设简单得近乎寡淡,除了一桌一榻,便是墙角立着的那具铁胎弓。
弓身黝黑,弓弦紧绷,透着冷硬的金属光泽。桃书率先走近,借着窗棂透入的天光细细查看——弓臂上没有新的摩擦痕迹,弦蜡完好,甚至连搭箭处的缠线都未曾起毛。他伸手虚握弓弦,指尖刚触到粗糙的麻线,便被马文才陡然沉下的声音打断:“别碰。”
桃书抬眼,只见马文才站在他身侧,下颌线绷得极紧,目光落在他手上,带着一种近乎护崽的警惕。他心里莫名一软,收回手时故意擦过马文才的袖口,低声道:“放心,我知道轻重。”
那瞬间的触碰让马文才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颤,他迅速别开脸,声音恢复了冷硬:“山长请看,此弓昨夜至今未曾动用。”
山长身旁的执事上前,戴上棉手套仔细检查,又取来测弦力的工具试了试,最终摇头:“回山长,弓弦张力如常,未见使用痕迹,弓身亦无血渍或箭矢摩擦的新痕。”
王惠的脸色彻底白了,她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却被山长抬手止住。王蓝田站在人群后,扇子摇得越来越快,指节却因用力而泛白。桃书看在眼里,适时开口:“既然弓无问题,那箭矢便更值得推敲了。马文才的箭簇样式独特,尾部缠有青羽,书院中确实独此一份。但——”他话锋一转,目光如刀削向王蓝田,“——敢问王兄,昨日午后你去武备库借弓时,可曾留意过箭矢的去向?”
王蓝田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慌乱:“桃书!你休要含血喷人!我何时去借过弓?”
“武备库的借物簿应当记着。”桃书语气平淡,却步步紧逼,“再者,马文才的箭囊一直锁在柜中,钥匙他从不离身。而你作为他的同舍,若想趁他不备仿制箭矢,或是……拿走几支,恐怕并非难事吧?”
这话如同惊雷,炸得众人议论纷纷。王蓝田脸色煞白,竟一时语塞。山长见状,沉声道:“王蓝田,你且随我去武备库对质。”
事情的发展已无需多言。半个时辰后,山长从武备库归来,手中拿着借弓登记簿,上面赫然记着王蓝田昨日未时三刻借走制式长弓的记录。而在搜查他的寝室时,又从箱底翻出了半捆与伤人箭矢同款的青羽。
人证物证俱在,王蓝田瘫软在地,终于承认了因嫉妒祝英台受宠,又觊觎马文才的家世,便想嫁祸于人,挑起马文才与祝英台的争端,自己好从中渔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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