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简14 (2-1)

桃书终于抬起头，看向他，眼神里带着一丝笑意：“想去哪里？我有空带你去。” “再说吧，”江照耸耸肩，故意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，心里却在飞快地盘算，“反正时间还长。” 他看着桃书眼中的笑意，忽然明白了什么。

桃书的不拒绝，或许并非冷漠，而是一种默许。他在享受这种被他试探、被他靠近的感觉，就像猫逗弄着爪下的线团，享受着那份掌控与被需要的快感。

这个认知让江照心里的不安消散了不少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。既然桃书不拒绝，那他为什么不可以更主动一些？ 接下来的几天，江照开始变本加厉地试探。

他会在桃书看书时，故意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，借口说光线不好；他会在桃书做饭时，从背后抱住他，说要学习厨艺，实则贪恋他身上的温度；他甚至会在桃书看电视时，将脚偷偷伸进他的怀里，享受他无奈又纵容的眼神。

桃书对他这些“得寸进尺”的行为，似乎总是照单全收。他会在江照靠在他肩上时，微微调整坐姿让他靠得更舒服；会在江照从背后抱住他时，手把手地教他切菜；会在江照把脚伸进他怀里时，无奈地叹口气，然后用手焐热他冰凉的脚趾。

这种近乎纵容的态度，像一剂强心针，让江照的胆子越来越大。他不再满足于这些小动作，开始寻找更直接的机会。

这天晚上，桃书在阳台侍弄他的那些盆栽。江照洗完澡出来，看到他穿着单薄的睡衣，站在月光下，修长的身影被拉得很长。夜风吹起他的衣角，也吹乱了他的发丝，他正低头给一盆开着白色小花的植物浇水，神情专注而温柔。

那是一盆桃树盆栽，是桃书搬来这里时就带来的，这么多年来一直精心照料着，从未让它开过花。可今晚，它却悄然绽放了几朵不起眼的小白花，在月光下像撒落的星辰。

江照的心跳莫名加速，他走过去，站在桃书身边，故意靠近了些，肩膀几乎碰到一起。夜晚的风带着凉意，却吹不散桃书身上那股温暖的雪松香。

“它开花了。”江照指着那盆桃树，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。

桃书顺着他的手指看去，眼神柔和了许多：“嗯，难得。”他放下水壶，伸手轻轻拂过一片花瓣，动作小心翼翼，仿佛在触碰什么珍宝。

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，勾勒出柔和的线条，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。江照看着他专注的神情，看着他指尖与花瓣的接触，心里某个角落忽然变得柔软起来。

“桃书，”江照轻声开口，声音被夜风吹得有些飘忽，“你有没有想过……”

他再次提起这个话头，这一次，他不想再被打断。

桃书转过头，看着他，月光映在他深琥珀色的眼眸里，像碎了一湖的星光。他没有说话，只是静静地看着江照，等待着他的下文。

江照看着他的眼睛，那里面没有丝毫的不耐，只有沉静的温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。他深吸一口气，鼓起勇气，正要将那句藏在心底的话说出口——

“嗡——”

桃书的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，打破了这静谧的氛围。

桃书拿出手机，看了一眼屏幕，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他对江照做了个“稍等”的手势，然后走到阳台的另一边接电话。

江照看着他的背影，听着他用低沉的声音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，心里那股刚刚积攒起来的勇气，像被戳破的气球，一点点瘪了下去。

又是这样。

每次当他试图靠近真相时，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打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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