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照盯着那瓷瓶,瓶身上绘着缠枝莲纹,釉色温润,显然有些年头。他想起昨夜在帐篷里,桃书也是用这样的瓶子,往他被蚊虫叮咬的脚踝上抹药膏。
那时帐篷外风声呼啸,桃书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,一下下揉开药膏,桃花香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,让他几乎忘了自己是来质问对方来此地究竟有何目的。
“你早就知道那老蚌有问题。”江照接过瓷瓶,指尖触到冰凉的瓶身,才惊觉自己的手还在发抖,“神棍说老蚌与心简有关,你是不是……”
“我是来找人的。”桃书打断他,转身去收拾茶具。他拿起茶则时,银质的小勺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冷光,“而且,抓蚌这种脏活,阿照还要叫上我一起?”
江照的脸“腾”地红了。今早出发前,他确实是这么跟罗韧说的。桃书讨厌滩涂的泥泞,更讨厌自己在桃书面前总是失控的样子——明明想保持距离,却在看到曹严华陷进泥里时,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。此刻桃书平静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,像根细针,轻轻挑开他极力掩饰的慌乱。
“我……”他想反驳,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。沙粒还在风里打转,打在遮阳伞的布料上,发出“沙沙”的轻响。远处传来车辆驶近的声音,木代的声音隐约飘来:“一万三!桃书有没有帮你处理伤口?罗韧说那老蚌的黏液……”
“没事。”江照扬声应道,同时打开瓷瓶。一股清甜的香气涌出来,比桃书身上的味道更浓郁些,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。他用指尖蘸了些膏体,抹在小臂的伤口上,冰凉的触感瞬间缓解了灼痛。
他偷偷抬眼看向桃书,对方正背对着他,将晒干的艾草束放进竹篮里,衬衫下摆被风掀起一角,露出腰侧流畅的线条。
“其实你可以不用去的。”桃书忽然开口,声音低了些,被风吹得有些散,“那片滩涂的地脉不稳,老蚌又是......,对你来说太危险。”
江照的动作顿住了。膏体在伤口上形成一层薄薄的膜,清凉的感觉顺着神经蔓延。他想起刚才在泥里挣扎时,眼前闪过的全是桃书坐在躺椅上看书的样子,那画面平静得像是一幅水墨画,与他此刻的狼狈形成荒诞的对比。他以为桃书会嘲笑他,却没想到对方会说“太危险”。
“关你什么事。”他低声嘟囔,却没了刚才的火气。风又大了些,卷起桌上的地理图册,书页哗啦啦地翻着,停在标注古河床的那一页。
江照看着图册上桃书的字迹,明明是为老蚌而来,缘何又是这副死样子,什么都不干?
“茶凉了。”桃书转过身,手里多了个粗陶茶壶,“重新泡了艾草茶,去湿毒。”他将茶杯递到江照面前,青瓷杯壁上凝着水珠,映出他琥珀色的眼眸。
江照接过茶杯,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。他看着桃书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,忽然觉得喉咙没那么干了。
远处的引擎声越来越近,但他此刻只想喝完这杯艾草茶,闻着身边萦绕的桃花香,暂时忘了那些心简、老蚌,以及未来未知的危险。
至少在这一刻,桃书就站在他面前,身上的香气真实可触,递过来的茶杯还带着温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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