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生死相依 (2-2)

一股奇异的暖流，伴随着她这无意识的抓握，透过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，悄然流入白砚清体内。那是天启神力与死神之力在极致靠近时，再次产生的微弱**共鸣**。这共鸣虽然微弱，却如同清泉，微妙地缓解着他胸口的闷痛。

“呃…”昏迷中的泠镜辞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，攥着他手腕的手指又收紧了几分，身体无意识地朝他蜷缩了一点。冰冷的额头，甚至轻轻抵在了他同样冰冷的手臂上。

依赖。毫无保留的、源自灵魂深处的依赖。

在这污秽恶臭的绝境里，在这冰冷刺骨的污水中，她昏迷的身体，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地表达着这份只属于他一个人的、绝对的信任与眷恋。

白砚清冰蓝色的眼眸深处，仿佛有赤红的冰焰无声地摇曳了一下。他低头看着那只死死抓住自己手腕的、属于死神眷者的冰冷的手，又看了看她苍白脆弱、却因这触碰而似乎安稳了几分的睡颜。

沉默片刻。

他放弃了包扎的动作。任由她攥着自己的手腕。

然后，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，动作极其轻柔地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存，覆在了她那冰冷的手背上。

用自己的体温和掌心的暖意，将她那只冰冷的手，连同紧握自己手腕的手，一同包裹起来。

狭小的废弃空间里，污水在脚下缓慢流淌，散发着恶臭。远处隐约传来哀恸教徒搜索的呼喝声。

只有赤霜瞳幽幽的光芒，映照着这一隅无声的相守。

昏迷的死神眷者，紧紧攥着神谕念师的手腕，如同孤舟紧系着港湾。

而神谕念师，则用自己温热的掌心，紧紧包裹着她的手，如同守护着唯一的珍宝。

污血圣泉之下，生死链结，无声胜有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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