证明存在 第十一章：书堆边的小摩擦 (2-1)

陆安把书拎到高一（3）班门口时，教室里正传来女生们的说话声。他手一松，书“咚”地落在走廊的瓷砖上，发出闷响，惊得里面安静了半秒。

“到了。”他拍了拍手上的灰，看都没看教室里探出来的脑袋，转身就要走。

“等、等一下！”白乞辰赶紧追出来，想说句谢谢，话到嘴边却变成，“那个……谢谢你。”

陆安脚步没停，只在楼梯口那儿侧了侧头，声音隔着几步远飘过来，懒洋洋的：“早上那饼，没吃就赶紧吃了，别饿肚子。”

白乞辰猛地一愣，这才想起从家里带出来的饼——还安安稳稳躺在书包里，想来热气早散了，只剩点余温。他心里一紧，转身就往座位跑。

书包被他塞在桌肚最里面，掏出来时塑料袋都被压得皱巴巴的。他抖开袋子，葱花混着麦粉的香气慢悠悠飘出来，虽然凉了些，那股子熟悉的暖意却还在。他掰了一大块塞进嘴里，饼皮有点发硬，嚼起来却带着韧劲，是奶奶惯用的老面发酵的味道。

教室里还乱糟糟的，男生们陆续搬书回来，没人注意到角落里这个埋头啃饼的身影。他吃得急，饼渣掉在桌子上，赶紧用指尖捻起来塞进嘴里，喉咙里像卡了团干面，咽下去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：刚才在操场，肚子叫得那么响，肯定被陆安听见了。

这么一想，脸颊又开始发烫，连带着嘴里的饼都变甜了些。白乞辰刚把最后一口饼塞进嘴里，指尖还沾着点面粉，就听见前两排传来轻轻的椅子腿蹭地的轻响。

他抬头时，正好撞上白思思转过来的目光——她扎着低马尾，额前的碎发用小发卡别着，手里捏着块没拆封的橡皮，显然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敢转头。

“辰……哥，”她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哼，眼睛盯着他手里的空塑料袋，“你……还没吃早饭吗？”

白乞辰赶紧把袋子揉成一团塞进桌肚，耳根有点热：“刚吃完，奶奶烙的饼。”

“哦。”白思思点点头，手指把橡皮捏得更紧了些，“二奶烙的饼……还是以前的味儿吗？”

白乞辰愣了愣，忽然想起小时候在老家，每到秋收后，奶奶总在灶台前烙这种葱花饼，他和白思思蹲在门槛上，你一块我一块地啃，饼渣掉在衣襟上都要捡起来吃掉。那时候的饼冒着热气，葱花的香味能飘满整个院子。

他忍不住笑了，指尖在衣角上蹭了蹭面粉：“嗯，还是以前的味儿，葱花放得足，咬一口能香半天。”

白思思也跟着笑了，嘴角弯出两个浅浅的梨涡，眼睛里像落了星星：“我就知道二奶不会变做法的。”她说着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，从书包里掏出个小苹果，飞快地塞到他手里，“这个给你，我妈早上塞的，我不爱吃酸的。”

苹果还带着点凉意，白乞辰捏在手里，刚想说谢谢，斜后方就传来王浩的嗤笑声：“哟，白乞辰，这就是你老家的小亲戚啊？看着跟你一样，土里土气的。”

白乞辰的脸一沉，把苹果往桌肚里塞了塞，没理他。

王浩却不依不饶，看向了教室外装校服的蛇皮袋：“说起来，白乞辰，你那宝贝袋子呢？是不是跟这校服袋是亲戚啊？都是蛇皮的，看着还挺般配。”

周围几个男生跟着哄笑起来。白思思的脸瞬间白了，捏着衣角转了回去，肩膀微微发抖。

白乞辰攥紧了拳头，正要开口，赵老师抱着表格走进来：“男生帮忙把校服和书分一下，我去开个会。”她扫了眼地上的蛇皮袋，“校服发完之后，袋子先别扔，等下发完还有用。”

白乞辰没接话，转身往教室外走——书还堆在走廊里，得先搬进来才能分。刚走到门口，王浩就拎着个空蛇皮袋追了出来，袋子被他甩得“哗啦”响，几步堵在白乞辰面前：“喏，这个给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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