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噩梦一场 (2-1)

灰蒙蒙的天笼罩着整个世界，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凉意。

江钰坐在床沿，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。他胸口像压了一块石头，喘不过气，脑子里一片混沌。

明明什么也没做，却觉得疲惫得厉害。他站起身，慢慢挪到窗边，抬起手捂住胸口，眼神空洞地望向外面那片模糊的雾气。

淅淅沥沥的风声从远处传来，夹杂着隐隐的寒意，让他愈发烦躁。

时间滴答流逝，10点32分，一道刺耳的雷声突兀炸开，震得窗户嗡嗡作响。

江钰猛地回过神，手机屏幕亮起，赫然显示着“沈予柠”三个字。

他的喉咙动了动，手指僵硬地滑向接听键。电话接通的一瞬间，雨点开始砸落，啪嗒啪嗒敲打在窗玻璃上。

沈予柠的声音传过来，平静得有些不真实，“李爷爷不在了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江钰嘴唇微张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。

许久，他才挤出这个单音节词，挂断电话后，转身退掉酒店房间，脚步沉重地拦下一辆出租车。

车里闷热得让人难受，他垂下头盯着脚尖，眼前一阵恍惚。

“哎呦，你这娃，那么瘦，多吃点啊——”

“这才对嘛！”

“你个娃，慢点嘛，小心摔喽——”

那些熟悉的声音接连涌入脑海，吵得他耳膜发疼。

江钰闭了闭眼，试图驱散这些记忆，可心底却越来越沉。

他抬头看向窗外，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，模糊了视线。

他眨了眨眼，试图让世界重新变得清晰，然而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，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。

……

与此同时，另一辆车上，沈予柠坐在后座翻看着手机上的聊天记录。

对话框里的信息密密麻麻，每一条都带着情绪波动。

［随便：姐，就交给你了。］

［随便：呜呜呜，姐。］

［随便：姐，我去不了……］

［随便：姐。］

沈予柠指尖轻点屏幕，回复道：“嗯，加油，别浪费他的用心。”

对方很快回应了一个简单的“嗯”。沈予柠把手机收回口袋，又打开另一个对话框。

［遂意：阿柠，交给你了。］

［遂意：他们不会打扰他的葬礼。］

她简单回复了一句，“好。”

收起手机后，她闭上眼睛，身体随着车辆的颠簸微微摇晃。

等两人抵达小村庄时，天空依旧阴沉，一切都已经布置妥当。

江钰环顾四周，寻找熟悉的人影，最后在一处草堆旁发现了李也吟和林年。

他们背对着这边低声交谈，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。

江钰迟疑片刻，推开了李爷爷生前居住的小屋木门。

灰尘的味道扑鼻而来，昏暗的光线中，李爷爷的痕迹无处不在。

隔壁房间传来低低的抽泣声，是李可吟。

“他说话要陪我的……”她的声音颤抖，带着哭腔。

“他说好的。”

“骗子……。”

林年单膝跪在她面前，抹去她脸上的泪痕。“不哭了，可可，我陪你。”

他的声音哑哑的，却一字一句说得认真，“我一直陪着你，谁也不能欺负你。”

李可吟没有回应，只是呆呆望着那间简陋的泥草房，眼中蓄满泪水。

江钰站在屋内，目光落在桌上摆放的老照片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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