蝉鸣把剩下的午后泡的发涨时,阮清瑶正趴在画室里的窗边,看楼下穿白衬衫的少年推着自行车停在玉兰树下。
沈砚仰头朝三楼挥手,阳光顺着他抬起的手臂滑下来在他发梢碎成金箔。
“阮清瑶!在磨蹭,冰汽水要化了!”
画架上刚铺好的画布还空白着,她抓起塔在已背上的草帽往头上一扣,颜料站在鼻尖也没顾上擦,噔噔噔跑下楼。
沈砚果然从车筐里拎出两瓶橘子味,汽水瓶盖早被他用指尖撬开过来时带着点凉意。
“刚在楼上画什么?”
他靠在车座上,看她咕咚咕咚灌下半瓶,喉结滚动的弧度都透着笑意。
“秘密。”
阮清瑶把空皮捏出清响,眼角扫过他锁骨出那道浅痕的疤痕——是小时候替她摘树上的风筝时摔的,现在淡得像片云。
“等画完了,第1个给你看”
沈砚挑眉,伸手揉了揉它乱蓬蓬的头发,掌心带着阳光晒过的温度。
“行啊,不过得先说好,要是画的不像我,我可不给你当模特了”
阮清瑶后来总觉得,那年夏天的风是有形状的。
它会顺着画室半开的窗溜进来,掀起沈砚搭在椅背上的白衬衫衣角,也会卷着玉兰花瓣,轻轻落在他正在替他修改的画稿上。
“这里的光影错了。”沈砚的指尖点在画布左下角,那里是她画砸了的树影
“你看下午3点的太阳照过来,树干的阴影应该更斜一点,像这样——”
他没动笔,只是用指腹在颜料上慢慢划出一道孤线,温度透过未干的油彩渗过来,烫的阮清瑶心跳漏了半拍。
她其实没在看阴影,她在看他垂着眼时,睫毛在眼下投出的浅影,看他因为专注而微微抿起的嘴角,看他手腕上那串红绳——是去年她去庙里求的,说能保平安,硬塞给他时,他笑她迷信,却带到了现在。
“发什么呆?”
沈砚抬头,正好撞进她没来得及收回的目光里,他愣了一下,忽然笑了,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。
“再看,画就要干了”
阮清瑶捂住额头往后躲,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轻响。
“谁看你了!”
她嘴硬,却忍不住把画稿往他那边推了推
“那……你帮我改嘛”
沈砚挑眉,故意拖长了调子:
“求我?”
“才不”阮清瑶转身去翻颜料盒,耳尖却悄悄红了,身后传来笔刷划过画布的沙沙声,她偷偷回头,看见他正低头调色,阳光从他肩上淌下来,把他整个人都裹在一层暖融融的光晕里。
那天傍晚,沈砚推着自行车送她回家,路过巷口的小卖部时,他突然停住脚,进去买了两只绿豆冰棒。
“喏,赔你的”
他把其中一只塞给她,自己咬着另一支,含糊不清的说,
“刚才弹疼你了。”
阮清瑶咬了口冰棒,甜丝丝的凉意顺着喉结往下滑。
“才不疼。”
她小声的说,却忍不住往他身边凑了凑,肩膀偶尔碰到一起,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。
走到楼下时,冰棒刚好吃完,沈砚替他把签子扔进了垃圾桶,忽然说:
“下周六有空吗?市美术馆有莫奈的展,我多要了一张票。”
阮清瑶的心跳猛的快了几拍,她点点头又怕他看不清,赶紧“嗯”了一声,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雀跃。
“那我来接你。”
沈砚笑起来,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。
“早点睡,别又熬夜画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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