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越过来这三个月,我早摸透了他读心术的规律——情绪越激烈,他听得越清楚。
所以这两日我刻意把心思理得极平,像摊不起波澜的死水。
可他竟连这都察觉了?
"青黛如今懂事了。"我垂眼盯着他腰间的玉牌,"知道在王爷跟前该守规矩。"
他忽然伸手,指腹轻轻拂过我肩头。
我浑身一僵——那里落了片雪,不知何时飘进来的。
他的掌心带着体温,隔着单薄的棉衫熨得我肩头发烫:"你和传闻中不一样。"
"王爷见过几个真正被困在冷宫的人?"话出口时我有些意外,原想装愚钝的,可这三个月的冷粥冷饭、李嬷嬷的耳刮子、冬夜里漏风的窗,突然涌上来堵在喉咙里。
他的手顿住了。
烛火在我们之间晃了晃,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,显得格外高大。
我望着他紧抿的唇线,忽然想起前日在偏殿外听见的对话——林婉柔说我"蠢得连药罐子都端不稳",他当时没说话,只垂着眼拨茶盏里的浮叶。
"明日我让人送药材来。"他突然退后两步,披风上的雪簌簌落了满地。"治寒症的,你房里那炭盆...不够暖。"
我望着他转身的背影,玄色披风扫过台阶上的雪,留下道深灰色的痕迹。
他走到院门口时忽然停住,侧头说:"往后若有人为难你,直接报我的名。"
门"吱呀"一声合上时,我才发现自己攥着门框的手心里全是汗。
炭盆里的栗炭烧得正旺,暖烘烘的气儿裹着艾草香漫上来,可我后颈还是凉的——萧凛今夜的来意,到底是为读心术,还是...
"姑娘?"秋月端着药碗从里间出来,"您脸色怎么这么白?
可是又受凉了?"
我接过药碗,指尖被烫得缩了缩。
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,梅枝上的积雪簌簌往下落,砸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响。
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,照得院子里亮堂堂的,连墙角那株枯了半截的老梅都镀了层银。
"没事。"我低头吹了吹药碗,药汁的苦味儿漫上来,"许是看医书看久了。"
秋月嘀咕着去添炭,我望着窗纸上晃动的树影,忽然想起萧凛走时,披风下露出的半截靴底——沾着星点泥渍,像是从极远的地方赶来的。
后半夜我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床头的沙漏漏到第三遍时,我听见院外传来脚步声。
那声音很轻,像是有人在扫雪,又像是...
"姑娘,"秋月掀开门帘,手里举着盏羊角灯,"门房的周伯说,总管大人天没亮就来了,在偏厅等着。"
我披衣坐起,窗纸上泛着青灰色的光——看来是要天亮了。
"总管大人?"我摸着发顶的木簪,"这个时辰来冷宫,所为何事?"
秋月的手顿了顿,灯影里她的眼睛亮得反常:"周伯说...总管大人带了二十个婆子,还抬着八箱东西。
说是...说是要接姑娘迁居。"
迁居?
我望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,忽然想起昨夜萧凛走时,雪地上那行深深的脚印——一直延伸到院门外,没被风扫过,也没被新雪盖。
原来有些事,真的会在雪夜里悄悄改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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