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月走后,我站在院门口望着她的背影,风里那抽噎声突然清晰了些。
像是小兽受伤后的呜咽,混着青石板缝里青苔的潮气往鼻腔里钻。
我正打算回屋,忽见她的竹篮晃了晃——她原本直行的脚步顿住,往巷口老槐树后的阴影里偏了偏。
"姑娘!"秋月的声音带着点惊惶,"您快来看看!"
我提裙跑过去时,正见她蹲在垃圾堆旁,怀里抱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。
那孩子不过十四五岁,瘦得肋骨都硌着我的手背,左小腿上有道三寸长的刀伤,血正顺着裤管往下淌,在青石板上洇出暗红的花。
"怎么回事?"我蹲下来,指尖刚碰到他的手腕,就被他条件反射地抓住。
他指甲缝里全是黑泥,力气却大得惊人,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:"别...别送官..."
"不送官,先止血。"我扯下腰间帕子按住他的伤口,转头对秋月道,"去我屋里取药箱,最快的。"
秋月应了声,裙角带起一阵风跑远了。
我低头看那孩子,他额角全是冷汗,睫毛颤得像被雨打湿的蝶翅:"疼...疼死了..."
"我是大夫。"我压着他的伤口,尽量放软声音,"你信我,先忍忍。"
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亮,像是抓住了什么希望。
这时秋月抱着药箱冲回来,我取出酒精棉消毒时,他疼得浑身发抖,却咬着牙没哼出声。
我心里一凛——寻常孩子早哭天抢地了,这孩子倒有股子硬气。
"谁伤的你?"我用镊子夹出伤口里的碎渣,"刀伤不深,但见了骨,得缝两针。"
他疼得抽气,嘴唇发白:"黑...黑衣人...抢我的钱..."
"什么钱?"我手下不停,穿好羊肠线,"是银钱还是别的?"
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血沫溅在我袖口。
我按住他的肩膀:"别急,慢慢说。"
"我...我捡破烂时捡到个信封..."他抓着我衣袖的手紧了紧,"里面有字...他们追我三天了..."
秋月倒抽一口凉气:"信封?什么样子的?"
我缝完最后一针,撒上自制的消炎粉:"先不说这个,你叫什么名字?"
"小石头。"他声音轻得像片叶子,"没爹没娘,靠捡破烂活..."
话音未落,他眼睛一闭昏了过去。
秋月忙拿湿帕子给他擦脸:"姑娘,这孩子怪可怜的,要不先带回咱们院子养着?"
我摸了摸他的额头,烧得不厉害:"先带回去。
他有伤在身,外头不安全。"
回院子的路上,小石头始终缩在我怀里,像只没了毛的小刺猬。
我把他安置在偏房的竹榻上,刚要起身,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,梦呓般道:"别抢...那信...给阿婆买药的..."
我心里一揪——这孩子捡信封,原是想换钱给生病的阿婆买药?
午后,小石头醒了。
他盯着帐顶看了半天,突然挣扎着要起来:"我...我得走...他们会找到这儿..."
"你走不了。"我按住他肩膀,"伤口没好全,走两步就得晕。"
他眼眶红了:"阿婆还等着药...我两天没去捡破烂,她该饿了..."
"阿婆是谁?"我递给他一碗热粥,"你捡的信封呢?"
"是巷口卖糖人的陈阿婆。"他捧着碗,手指节发白,"她收养过我三年...信封...被黑衣人抢走了。
可我记着样子!"他突然坐直,"我画给你看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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